斯坦福大學(Stanford University)校長約翰•亨尼斯(John Hennessy)對於技術企業重塑高等教育新模式的種種努力一直十分關注。
斯坦福大學的教授們最近創建了Coursera Inc.和Udacity Inc.公司﹐成為提供“大規模開放在線課程”(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簡稱MOOCs)的兩大關鍵企業。MOOCs把大學教授們向付費學生提供的課程轉為免費、互動的在線內容﹐課程包羅萬象﹐從人工智能到羅馬建築學等等﹐不一而足。斯坦福大學本身也在提供少量的免費在線課程。
隨著這類企業的成長﹐美國一些教授開始擔心保不住自己的工作。聖何塞州立大學(San Jose State University)和阿默斯特學院(Amherst College)等高校的教員公開表示對MOOCs的作用持保留意見﹐或表示他們擔心被在線教育搶走飯碗。
Annie Tritt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斯坦福大學校長約翰•亨尼斯說,斯坦福大學正在做一些新的教育嘗試。他表示,對學校來說,“大規模開放在線課程”不是威脅,而是一種互補。圖為亨尼斯在他的辦公室中。
現年60歲的亨尼斯生於紐約州的長島(Long Island)。最近﹐他接受《華爾街日報》的採訪﹐談論了在線教育對教師的影響﹐學生為何喜歡計算機科學勝過人文科學﹐為什麼計算機科學對女性來說越來越有吸引力等話題。以下是經編輯後的訪談摘要:
《華爾街日報》:斯坦福大學在“大規模開放在線課程”方面的進展如何?
亨尼斯:我們正在內部做大量的嘗試工作﹐並有信心建立一個比傳統的大課講座更好的學習氛圍。大課講座的效果不是特別好﹐對講授者來說也並非一個理想環境。在我看來﹐人們對於再教育的需求將在未來日趨旺盛﹐因為職業生涯的變化會更加頻繁﹐而在線教育是一種更簡便的方式。關鍵在於﹐要通過這些技術來提升學習效果﹐而不僅僅是為了降低學習成本。
《華爾街日報》:這種趨勢對斯坦福大學來說是一種威脅嗎?
亨尼斯:不是。
《華爾街日報》:那是一種互補嗎?
亨尼斯:是的。高等教育主要是一個非盈利板塊﹐目的是以最劃算的方式﹐向學生提供最好的教育。如果這就是目標﹐那麼問題就不在於教師的職位有沒有增加﹐而在於學生有沒有學到東西。
《華爾街日報》:你提到了教師問題。在聖何塞州立大學和美國其他一些院校﹐有教師在竭力反對免費在線教育﹐擔心會因此丟掉飯碗。這是怎麼回事?
亨尼斯:如果你是聖何塞大學的老師﹐你應該擔心什麼?能夠畢業的學生數量不足。教師要更好地利用自己的時間﹐有沒有比站在講台前給全班上課更好的方式?在美國﹐選修心理學入門課程(Psychology 101)的學生有多少?幾十萬總有吧。我們不可能只為他們準備一個課程﹐但也許可以準備十個。如果教師不用花時間準備這些初級課程﹐他們就會說:“讓我看看有哪些學生覺得學習這門課有困難。”然後就可以為他們準備專門的輔導課。
《華爾街日報》:你們有沒有採取措施打消你們學校教師的顧慮?
亨尼斯:他們絕大多數都不覺得緊張。學校擁有的捐贈基金讓我們可以通過自己想要的方式向學生提供教育。
《華爾街日報》:現在學生對於理工科的興趣要大於文科﹐你覺得他們主要對哪些理工學科感興趣?
亨尼斯:計算機科學很火﹐今年首次成為斯坦福大學的第一大專業(在已確定專業的本科生中﹐有10.5%選擇計算機科學)﹐這一比例大大高於以往水平﹐增幅為50%。部分原因在於﹐學生認為計算機專業的就業前景不錯。毫無疑問的是﹐選擇文科專業的學生數量降低到了歷史最低水平。
這是一個就業取向問題﹐而我認為計算機專業其實過火了。我對學生們說過﹐斯坦福大學商學院對擁有經濟學文憑的學生錄取率也很高﹐甚至更高﹐但很多學生覺得這條路似乎風險更大。
《華爾街日報》:你有沒有辦法改變這一趨勢?你想改變嗎?
亨尼斯:在某種程度上﹐我認為改變是需要的。因為如果這一趨勢繼續下去﹐恐怕有一天我們將無法招聘到足夠數量的(文科)教師。不過﹐很難想出應對的辦法﹐因為在斯坦福大學﹐我們不會硬性規定學生選擇什麼專業。
《華爾街日報》:女性選擇計算機專業的比例是不是也在上升?
亨尼斯:與二十一世紀頭幾年的最低水平相比﹐女性選擇計算機專業的比例一直在上升。這裡有很多因素在起作用﹐但可能有一個因素的影響作用比較顯著﹐那就是計算機應用從打打殺殺的遊戲文化逐漸轉向社交和內容分享﹐而後者正是計算機科學和信息技術的價值所在。
《華爾街日報》:有些人批評斯坦福大學過於關注技術企業﹐允許教授出資創建公司﹐讓學生來運營。你對此有什麼要說?
亨尼斯:學生就是未來的企業家。如果不這麼想﹐你就已經誤入歧途。既然他們遲早要走上這條路﹐而我們可以在此過程中傳授經驗﹐幫助他們成功﹐那麼﹐這與傳授他們其他技能以獲得一個光明未來有什麼區別呢?
AMIR EFRA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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