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院長張善政顯然沒來過德國,才會說出:轉型正義能增加多少GDP這樣的話。
德國的轉型正義是世界上做得最徹底的國家,每年光是參觀過去一個集中營的人數,都是以數百萬人次計。再加上許多為反省過去歷史事蹟的藝術作品與博物館,除了讓世人更增長對過去歷史的認知外,更是一筆有形的觀光財產。柏林因為一次納粹與一次東德圍牆倒塌之歷史因素,增加許多的歷史教育的觀光價值,柏林人的GDP,不會因為上百萬以上觀光客前來而提升嗎?
德國在二戰前納粹時期虐殺上千萬人的集中營,至今在德國,甚至在波蘭的最大規模、最殘忍、虐殺最多人的奧斯維辛(Auschwitz)集中營也都沒拆。目的是提醒世人,德國當年如何殺害猶太人及其異議份子。
參觀集中營後痛哭
很多德國人參觀完之後,痛哭而出,悲傷的理由就是「我們用什麼償還人家」。希特勒在德國人心中是個歷史傷痛,對他們來說,崇拜希特勒簡直就是對德國人的最大侮辱。
過去的希特勒,在二戰時也是全國的英雄人物,將全民洗腦,妖言惑眾、獲得全國人民崇拜,發動戰爭不說,還殺害自己的猶太民族的國民達6千萬人。一個人的瘋狂,造成了世紀的災難,光希特勒納粹時期就在歐洲殺了8千萬的人,是現在一整個德國全國的總人數。
另外,有些德國集中營,因為現在收難民空間不足,也暫時安置著從中東或非洲逃難而來的難民。過去的囚禁、屠殺之處現在成了難民避難的地方。屠殺虐待及人道接待都在一個地方,相差70年,曾遭歷史巨輪輾過70年的德國人,他們的改變真是令人無法想像。
德國在二戰之後,在柏林國會旁蓋了紀念受害的猶太人碑林,面積與中正紀念堂差不多大。當時經過白色恐怖統治40年,人民還是害怕威權統治,只好任其統治者允取允求,又讓加害的政權繼續用被害者的血汗錢,建造崇拜殺人魔王的紀念堂。這兩個紀念的建築意義大相逕庭,但是中正紀念堂如果不拆,呈現被害人的無力與悲哀的一面,可以加註說明,凸顯台灣人民爭取民主一步一腳印的艱難與可貴。
保留遺跡變成教材
德國現今留下的還有納粹時代的加害者遺址,比如當年的紐倫堡大審的審判現場。紐倫堡大審的審判法院有定期展覽及提供參觀,目前也仍還是一個正常運作的法院,仍開庭運作中。另外紐倫堡也留下了當年在紐倫堡的納粹中央黨部,地基龐大,氣勢浩瀚。在納粹時代的中央黨部的城市所在法院,審判當年的納粹共犯。
加害者的行徑在後人看來歷歷在目,所有的遺跡都改成紀念館,都有專人做適合年齡層的專題講說。紀念館並且與民間研究歷史的機構合作,讓人也可以邀請民間專家的研究者來特別談德國的歷史脈絡。
德國的近代史中的歷史遺跡多是負面的,但是每年都會有數百萬人特別來看德國的轉型正義遺跡。民主的價值是教育人民獨立思考,爭取權益的信念,沒有哪個國家就是先進而優異,每個國家都有自己必須反省的過往。德國過去是世界的加害者,他們國家願意面對,不迴避過去成了世界轉型正義價值的典範,也造就了民主教育的觀光價值。觀光不是只有吃喝玩樂,深度的知識旅遊,讓觀光更具深層教育意義。
歐洲台灣協會總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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