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8/2013

大學在家門口,要常回家看看嗎

紐約時報大學JENNIFER CONLIN-哥倫比亞大學大二學生麗貝卡·格蘭澤常回位於布魯克林的家,不過她是回去看她的狗,而不是父母。「在人們眼裡,我是最後一個留在老家上大學的人,」勞拉·約翰遜(Laura Johnson)說,她是瑪卡萊斯特學院(Macalester College)的大四學生,如今從她聖保羅的家走半小時路就能到她的宿舍。「就連我的父母當年都好奇,為什麼我不離開這裡呢。」 鑒於可供勞拉選擇的大學包括了斯坦福大學(Stanford)、巴納德學院(Barnard)以及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at Berkeley),這讓她的母親瑪吉·沃思-約翰遜(Maggie Wirth-Johnson)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後來我又想,為什麼去外地上大學就非得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呢,」沃思-約翰遜補充道,「我真的很喜歡勞拉選擇瑪卡萊斯特學院的理由。對她來說,它是對的去處,哪怕它離家極其近。」 據《高等教育紀事報》(The Chronicle of Higher Education),對許多學生來說,離家較近的大學日益成為首選。在今年接受訪問的全日制四年制大一新生中,有20%的受訪者說,離家近是他們在選擇學校時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這個在30年前開始的趨向如今又有了小小的提升(在1983年,這個數據為16%)。 可能是經濟因素(本州學生的優惠學費或者更低的交通成本)、心理因素(離自己的家庭與舒適區域不遠)或者只是簡單的機緣巧合(最合適的學校正好就在街道的另一端),很多學生都很欣賞自己離他們的「直升機家長」(helicopter parents,指對子女過分關切、總是在孩子身邊盤旋的家長——譯註)只有幾步之遙的好處。 在受歡迎的電視節目中,大學生往往是離不開家的,就像家住沃頓的約翰小子(John-Boy,電視劇《沃頓一家》[The Waltons]中的小約翰·沃頓——譯註),他上的是虛構的博特賴特大學;《吉爾莫女孩》(Gilmore Girls)中的羅莉·吉爾莫(Rory Gilmore)雖然上的是耶魯大學(Yale),但她更像是住在家所在的星谷鎮,而非學校宿舍里;還有ABC的電視劇《中產家庭》(The Middle)中的阿克塞爾·赫克(Axel Heck),他在這一季中將去一所離家只有45分鐘步行距離的大學上學。但邊界問題有時候也挺麻煩的,為了推動劇情發展,你其實不需要你的孩子每周都回家。 「起初這很難,因為我想希望勞拉全身心都投入到大學校園中,不過我也希望她能在家人生日的時候能夠回家,」沃思-約翰遜說。 萊斯利·加德納(Leslie Gardner)住在布魯克林,她的女兒麗貝卡·格蘭澤(Rebecca Glanzer)在哥倫比亞大學(Columbia University)讀大二,她也有同樣的感受。 「我擔心自己輕易去找她,」她說,「但我也擔心她會輕易來找我。」 兩位母親都表示,在大學生活剛開始的前幾周,她們耐心等待女兒與自己聯繫。 「開學之後三星期,麗貝卡終於想和我見面了,」加德納說,「她讓我和她在中城的J. Crew店鋪旁見面,一起吃午飯,她要去那家店買些東西,在那兒見會比較方便,」她笑着回憶道。 沃思-約翰遜記得勞拉直到萬聖節時才回的家,不過當時,她經常在健康食品超市(Whole Foods)與女兒不期而遇,「我總是覺得自己有義務為她買的東西付錢,」她說。 對密歇根大學(University of Michigan)的英國文學副教授斯科蒂·帕里什(Scotti Parrish)來說,避開她孩子中年紀最大的兩個,在本校分別讀大四的贊德·賈奇和讀大二的格雷斯·賈奇,比她想像中要簡單多了。 「贊德特地要求住在北校區,儘可能與我們家距離最遠,」她說,「而我自己去年也輪休了一年。」除此之外,帕里什博士也清楚,在某些特定的日子,自己最好別去市中心閑逛。 「比如說在聖帕特里克節,我就待在家裡,」她說,「我不想看到我的學生在巷角嘔吐。」 但想要避免狹路相逢的,不僅是家長們。 「最近,我的父母老是在我和朋友們一起去的酒吧出現,這很讓人困擾,」勞拉·約翰遜說,「當我和別人約會,或者喝醉了的時候,如果他們在酒吧里出現,我無法形容那有多丟臉。」 其他人則無法抵抗家的誘惑。「我大一時的宿舍離我父母家近得不可思議,」撒切爾·福士特(Thatcher Foster)說,他在新澤西州的普林斯頓長大,是普林斯頓大學(Princeton)的大四學生。「我得承認,一開始時我經常回家。我會和我室友說我要去圖書館,其實我是偷偷回家和爸爸一起看橄欖球比賽。」 格蘭澤的母親說,女兒經常回家,但不是為了看父母。 「她想要看的是我們家的狗狗溫斯頓,」她說,「有一半的時間我們甚至都不在家。不過我已經學會客觀看待這件事了。」 對安娜·約翰遜(Anna Johnson,勞拉的雙胞胎姐妹)來說,在這個國家的另一端上完大一之後轉校到瑪卡萊斯特學院學習,這是一個挑戰。 「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回家打個盹或者吃晚飯,可是與此同時,我仍然在努力地想要交一些新朋友,」她解釋道。但是現在她調整得很好,和母親一起在家裡悠閑地生活。 在安娜堡的密歇根大學上學的格蕾絲·賈奇承認,很難在家鄉給自己重新設定身份。「我的確認為,地點對人的影響是很大的,」她表示,在外地度過的這個夏天給了她一些必要的自主空間。「留在同一個地方,時不時碰到高中同學和親朋好友,這有種心理作用,能讓你保持熟悉感,」她說。不過除卻「城裡人」這個身份之外,她還是很享受大學生活的。 克萊拉·伍爾納(Clara Woolner)是坐落於紐約州哈得遜河畔安南代爾的巴德學院(Bard College)的大二學生,她正欲通過搬到離學校15分鐘路程的父母家中來測試自己與人同住的底線。 「自己家離這麼近,如果還住在宿舍里就太傻了,」她說。她指出,在歐洲和南美,學生為了省錢和家人住在一起是很常見的。「家裡那個總是滿滿當當的冰箱也不是壞事。」 薩莉·魯本斯通(Sally Rubenstone)是CollegeConfidential.com的高級顧問,這是一家大學招生顧問公司,在網上提供從金融援助到學生生活的各種指導。她說她相信家長與兒女之間的交流是其中關鍵。魯本斯通建議討論一下每個人「對於雙方應該交流多少的期待」。 「但家長和學生們也必須理解,理論與現實最終可能完全不同,」她說。 當我在密歇根大學讀大一的女兒佛羅倫斯(Florence)在離開三個星期之後回到我們的家時,我馬上想起了魯本斯通的話。之前她走時,把她的冬裝全都真空壓縮起來帶走了,這樣就不需要回來看我們,用她的話說,「到感恩節或者天氣變冷了再說。」後來收到她這條短訊的時候,我自個兒偷着樂了起來——「星期天早午餐時,在你們那裡一起吃煎餅?」 我也很高興能見到她帶回來的兩位朋友(都是來自其他州的)。但沒那麼令人喜悅的是,她們搬進屋來的三大包需要洗的臟衣服。那天下午送走她們時,我們把她們餵飽,衣服也都洗乾淨了。佛羅倫斯和我們道別時承諾地說:「不久後再見。」她的朋友們也是這樣說的。 現在我們在想,如果我們是需要搬出去的一方的話——或許至少我們會買台二手的洗衣機和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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