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啟惠風波 - 台灣的生技夢

卓亞雄

中研院長翁啟惠把浩鼎新藥次第突破的一樁美事搞得灰頭土臉，不管他怎麼解釋是身體因素，醫生勸他不宜長途飛行，但與民眾提供答案三選一的選擇題其實相去不遠，留待翁院長自己填：一、畏罪潛逃；二、棄保潛逃（申報國內外動產、不動產、股票、信託總值超過5億台幣）；三、敗壞官箴，滯美不歸。

這樣的三選一其實都好答，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笑罵由人。但接著下一題三選一恐怕更難答：一、頭上「中央研究院院長」的千足純金招牌是誆騙把戲；二、院長誘導股市散戶集資浩鼎，涉嫌坑殺；三、親手扯下中研院長「高風亮節」緊箍。不難答，三選一，包括「以上皆是」。

與馬總統的兩番電郵往返，堅持滯美不歸，讓翁啟惠愈益被人看破手腳。迄今僅浩鼎的老夥伴、利害關係人不斷發言力挺，但愈來愈不為人信服，甚至引來更多的質疑。生技圈許多德高望重之士也忍不住發言，君子愛財不為過，但應取之有道，尤其不可坑殺無辜散戶。

簡單地說，接受乳癌新藥試驗2年內病情不惡化，或5年內存活率看不出有顯著改變，就計入「仍活著」數據，但這能不能說成新藥的藥效？要知道股市熱衷生技股的散戶完全聽不懂新藥藥效的科技謎語，只知道病患還活著，如此即瘋狂地搶進生技股股票，這樣斂財的道德瑕疵須付諸公評。

翁院長當然是全球醣分子研究權威，近年陸續獲得國際化學界等同諾貝爾的大獎，也證明其對抗乳癌新藥研發的貢獻；但需強調，其間不能有私人利益摻雜。不算嚴格的檢視，2007年浩鼎與中研院翁啟惠團隊簽醣分子合作計畫，2010年浩鼎取得醣分子研究成果專屬授權；這可是規模上百億台幣的醣分子計畫，合理懷疑是中研院預算支應。2007年浩鼎可能有百億台幣財力？

這頂多是高科技界的五鬼搬運，談不上多麼大的道德缺憾，如今風波愈演愈大，讓國人懷疑「中央研究院院長」如此的地位崇隆，怎麼會有不堪聞問情境？尤其後謊益發增添前謊的無稽。不必再對照「手上沒有一張浩鼎股票」的堂皇胡扯，最讓國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解盲前有一個月凍結股票轉讓期，怎麼浩鼎敢如此公然出脫？且遊走法規限制巧門？

其實浩鼎還是小咖，全球生技巨富輪不到它；但怎麼就如此讓「中研院長」的千足金牌變成糞土？前前任中研院長「物理學之父」吳大猷退休後蟄居科導會宿舍，門生後輩、記者上門請益，吳老總是下盤水餃，多一盤雲吞是加菜了，誰嫌吳老清貧？吳老的水餃有無限知識加值。

對普羅庶民，科學可望而不可及；手上有些勻出偷斤摳兩的買菜錢，毫不保留的投入，這是對知識的尊敬、崇拜、與寄望。浩鼎的生技風波因關鍵人翁院長不成比例的應對，雖然事情還在發展，但國人付出的代價已難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