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怎樣的時代

朝日新聞-2007年的東京， 經濟衰退氣象蕭條。下川路功（阿部寬飾演）是日本財務省特別緊急對策室的一名公務員。他在大藏省（財務省舊稱）於1990年3月通過的一份關於限制房地產融資總量的文件中，找到了泡沫經濟崩潰後日本經濟長期陷入低迷的“元兇”。只有阻止這份文件通過才能挽救日本經濟的未來。 真弓是一名背負著巨額債務的陪酒女，她的母親真理子曾發明了一台洗衣機型時光機。為了挽救日本經濟，下川路功秘密找到了真弓，讓她乘坐時光機穿越回1990年，那個正處於泡沫時代鼎盛期的東京…… “安倍經濟學”為長期低迷的日本經濟帶來了幾縷陽光。某周刊雜誌也打出了振奮人心的文章標題——“地價始上漲、經濟現活力！”。然而，也有聲音擔心出現“資產泡沫經濟”的窘況，其縮寫恰巧是“安倍”的羅馬字拼寫“ABE”。 這使人又想起了當初那個房價、股價“兩飛漲”的泡沫經濟時代（1986-1990年）。現在東京股價平均維持在1萬4千點左右，而泡沫經濟時代時的東京股價曾飆至近３萬點。這部以泡沫經濟時代為背景的電影於2007年2月上映，影片中描寫了當時日本年輕人的生活群像，而彼時正值安倍第一次當選日本首相。影片上映之時，且不說雷曼危機，導緻美國深陷信用危機深淵的次級信貸問題也尚未顯現端倪，當時的日本經濟持續出現景氣擴大，許多人認為，若拋開泡沫經濟高度繁榮期，當時的日本經濟已打破了“伊弉諾景氣”保持的最長記錄。（注:“伊弉諾景氣”指上世紀６０年代後半期至舉辦大阪世博會的７０年，日本經濟持續出現復甦的時期。） 這部重溫泡沫時代的電影在2007年誕生，是否意味著那時人們開始對創造“另一個高度繁榮”充滿期待呢？導演馬場康夫對此表示懷疑：“現在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對日本泡沫經濟時代的狀況一無所知。如果告訴他們'那個年代，出租車幾乎都是不停的，許多人拿著1萬日元紙鈔站在路邊打車'，那些年輕人也未必能想像當時的情景。暫且不說那究竟是個艱辛殘酷的時代，還是令人嚮往的歲月，這樣的文化代溝是極好的電影題材，或許能大受歡迎。” 影片中也出現的“揮著１萬日元紙鈔打車”的場景，體現了那個時代人們的一種價值觀，認為花1萬日元打車走較遠的距離是一件習以為常的事。現在想來，那無非是泡沫經濟時代時通貨膨脹造成的一種畸形現象。那時的人似乎成了“金錢的奴隸”。 1994年3月，馬場導演在一部以廣告行業為舞台的連載漫畫中發表了短篇作品《瞬息萬變的觀念》（暫譯，日文原名《気まぐれコンセプト》）。1994年時，許多公司為了減少經費成本，紛紛取消了“出租車票制度”（員工在乘坐出租車時，在公司分發的出租車票上記錄好金額並交給司機，出租車費由公司支付）。日本經濟從鼎盛期的1989年開始突然急轉而下，企業員工甚至在準備會議資料時，紙張限制在3頁之內。作品描繪的對像是一群在時代波瀾中求生存的廣告人，“不久之前還坐著出租車四處轉悠的他們，現在卻要在周末上班時從隔壁部門偷偷'借'紙”。 現在想來，那個時代確實曾充斥著從容不迫的氛圍。３年後，證券、銀行等大型金融機構紛紛宣布破產，金融危機侵襲整個日本。金融危機之後，日本又經歷了東日本大地震、核電站事故……考驗接踵而至，筆者也親歷了兩個時代種種變遷。曾經“揮著1萬日元紙鈔在街頭打車”的記憶至今令人難忘。 如今，東京已確定成為2020年夏季奧運會主辦城市，可以想像的是，屆時東京灣沿岸將重現泡沫經濟時代的繁榮景象。那時，隨著經濟狀況發生改變，日本人與日本社會又會發生何種變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