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2012

深居大院的時光

人總是期待著發生一些不尋常的事。有時我覺得,我的心像古代大院裡住著的一些閒著沒事幹的妯娌,由於天下太平無事,深宅大院陰森森的空氣閒的發霉,於是想盡辦法要生風波, ​​東打探西挑撥,讓自己感到活著還有事做。

從小我就覺得,無所事事是不道德的。這使我無法體會無所事事,或者做點瑣碎小事的美感;不做正經事使我有負罪感。

我想很多人都有類似的經驗,不想做什麼事,卻無法坦然面對寧靜,於是扭開電視,讓聲光影畫無意識的佔據。你不想看,也不想關。“有聲音總比沒聲音好”一些保持著單身,獨居生活的朋友這麼解釋回家後隨手開電視的行為。

滔滔不絕的說著國家大事,人生大計,工作宏圖,卻不知道在某個沒有應酬太早回家的夜裡該如何面對一室清幽;在某個週日醒後,獨自一人如何規劃。

這也是我曾面臨的難題。心遠志大,卻未瑣碎生活而愁容滿面。

我曾今是一個工作狂。診斷工作狂的最好的辦法,就是看他是否害怕週末,是否在面對下班時,有“不知所之”的徬徨。

很久以來我並未覺察到自己得了這種“病”。我認真工作,從不以加班為苦;即使回到家中,我也一樣兢兢業業坐在電腦桌前,想要完成些什麼;用“我很忙”來推卻某些疲於應付的飯局,一“沒有時間啊,對不起,改天吧”來推延某些可能使我不悅的應酬,為什麼我不敢說“不”?用“忙”才有紮實的理由說“不”!

“忙忙忙,忙是為了自己的理想還是不讓別人失望?”這首歌唱盡很多城市人的心裡,我大概可以為它多加一個問句:忙忙忙,忙是為了遮掩痛苦的真相還是不讓自己覺得發慌?從小我學過很多技能,企圖變的多才多藝,但沒有學過在獨處時面對自己。

哲學大師奧修說過:“一朵金銀花急著想開出玫瑰花,除了挫折外只有緊張,稍微少做了點兒,就有自卑感。”我感到“五雷轟頂”一般這麼多年來,我如此努力,總覺得某些東西欠缺了,我應該到某個和地方去,成為某種人,卻不知自己是誰。我匆忙生活,正如喝咖啡時只想把咖啡喝完,並未享受過它的滋味;我走路時只想達到目的地,並未體味到走路過程中的意義。

當我發現“一個人的我依然會微笑”時,我才領悟生活,生活是如此美妙的禮物

喝一杯咖啡是享受,看一本書是享受,無事可做也是一種享受,生活本身就是一種享受,生命中的瑣碎時光都是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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