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佛法心理療愈學的角度來看,慈悲是天性。它產生於我們的互相聯繫,佛教稱之為“相互依存”。這可以很容易地在物質世界中看到。在子宮內,每一個孩子與母親的身體都是相互依存的。如果有一方生病了,另一方就會受到影響。同樣的,我們與地球是互相依存的。土壤中的礦物質是穀物和身體骨骼的養分來源,暴風雨雲變成我們的飲水和血,樹木和森林排放出的氧氣是我們用來呼吸的空氣。我們對這個共同命運認識得越清楚,就越會對地球本身產生慈悲心。
人類社會是同樣相互聯繫的。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圖圖大主教簡單明瞭地指出:“當你在非洲問別人‘你好嗎’時,即便你只是同一個人說話,他的答覆也是以複數形式呈現,他會說‘我們很好’或‘我們不好’。他本人身體可能是不錯的,但他的祖母身體不很好,所以他也不很好……寂寞孤立的人類實在是個矛盾體。”幸運的是,我們正越來越醒悟到全球的相互聯繫。我們吃的每一餐都交織著農民、移民工和長途卡車司機的汗水。它有賴於全球氣候和我們土地裏的蚯蚓,關係到幾個世紀的輪作試驗以及孟德爾在選種上的科學突破。溯本追源,從美索不達米亞和中國的最初農業,到今天上午芝加哥期貨交易市場指數變化都有關係。
正如我們同地球相互依存一樣,我們在意識上也是互相聯繫的。 西方心理學還沒有承認這一點,但這是真的。幾年前,我和妻子都在印度山區的一個會所靈修,我的妻子曾經有一個清楚但很難相信的異象,預見她家裏的一個死亡事件。我試圖勸慰她,那些死亡的圖像只是靜修進程的一部分。不幸的是,我錯了。十天以後,我們收到一封電報,開頭寫著:“你哥哥保羅已經死了。”看到後面,我們發現,電報發出之日就是她發現異象之日,保羅當天去世的方式正是她異象所見的那樣。我們都聽到過這樣的故事。這是因為我們的意識彼此相連。這個事實就是慈悲的基礎。
慈悲還有神經學上的基礎。在20世紀80年代,義大利科學家賈科莫·裏佐拉蒂和他的同事發現了一組腦細胞,名為“鏡像神經元”。那以後,廣泛的研究已經表明,通過鏡像神經元細胞,我們可確切感知他人的情緒、行為和意圖。研究人員認為,這種自然共鳴現象是社會化大腦的一部分,在每一次互動中,都會有一組神經網路密切與我們聯結。
在佛法心理療愈學中,慈悲不是鬥爭或犧牲。在我們的身體內,慈悲是天生的本能。我們並不去想:“哦,我可憐的腳趾或手指受傷了,也許我應該幫幫它。”而是一受傷,我們立即做出反應,因為它是我們的一部分。通過禪修,我們逐步對眾生開放意識界限而達成慈悲心,好像他們是我們的家庭成員。我們知道,即便因為恐懼和心理創傷而失去了慈悲心,它還是可以喚醒的。面對處在燃燒房子裏的一個哭泣孩子,即使冷酷的罪犯也會像任何其他人一樣冒險救人。我們都有過佛性綻放之美的閃耀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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