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2013

既得利益者們 看看底層「悲慘世界」

聯合報╱余豈╱教

因為《大尾鱸鰻》熱賣,網友也討論「庶民」文化。只是另一部獲得八項奧斯卡金像獎入圍的《悲慘世界》,在台票房卻僅為《大尾鱸鰻》的零頭。

雖同以黑社會或犯人為故事背景,然則一齣為賣笑而賣笑,另一齣描寫窮苦老百姓為求生存而賣笑,何者才真正是以庶民生活為念?

雨果原著情節,本就令人憤怒反胃,最新的電影版把悲劇用音樂呈現,其實不容易。

雖然一開場,觀眾就被舞台上絕對做不出的大場面鎮住了,但音樂劇就像歌劇、歌仔戲或芭蕾舞,簡化的情節以歌曲或舞蹈表達,顯出一種距離美與安全感。

大銀幕上看著貧苦骯髒的角色,以色澤晦暗的特寫鏡頭邊唱邊掉淚,還真像用慢動作觀賞死刑般,令人坐立難安,就這點來說,導演是成功了。

一開頭,髒兮兮的犯人在主教家裡狼吞虎嚥的悽慘模樣,陪襯著幽幽樂音,比起春節前街友流水席的電視新聞,更使人動容千百倍。從犯人夜不能寐、偷竊主教的銀器,到撕毀假釋文件、改名換姓的那幾個鏡頭,眉頭深鎖、鼻孔的鼻毛都看得清清楚楚,更令人心碎。

《悲慘世界》雖是歌舞片,反倒比台灣勵志電影,更體現了文以載道的理論。劇中犯人重新振作,是大家熟悉的情節,無庸贅述,倒是最後,老邁的犯人在修道院裡病重,竟看似「死而復生」,好些網友說看不懂,有點突兀。其實在原音樂劇裡的安排,是革命烈士英靈接他的魂魄上天堂。

悲劇英雄終究未活著見到革命成功,導演反而追求「療癒系」效果,幸福指數陡升,我想,導演的意思是,在最艱困氛圍下,仍選擇相信希望,至於是否「奈何明月照溝渠」,就看觀眾從哪個角度切入。

在過去一年裡,別說亞洲四小龍,連菲律賓都超越了台灣,如今我們的薪資水平,已退回十多年前的水準,勞工增加一顆茶葉蛋的事仍爭論不休,造成社會階級對立,這樣的社會還有希望

最近傳出上街抗議勞工,收到法院傳票,對照《悲慘世界》裡面心存法條,卻毫無仁念的執法人員,如果掌權者無法從根本去弭平鴻溝,後果大概都差不多

憤憤不平的情緒,在音樂劇中雖僅點到為止,但現實裡卻有如一把心頭利刃,時時覬覦著我們的安和樂利。

雖然劇中的宗教人士贈金送銀拯救獄友、街友的情節太戲劇化,但也點出了兩個原本相互憎恨的世界,並非全無救贖可能。

既得利益者乃造成階級的元兇之一,在主角的眼裡,當年對犯人伸出援手的主教,也是既得利益者之一,卻能啟發別人在爬上階級樓梯後,找到讓自己,也讓社會更安寧祥和的方法。在我們的冷酷現實裡,不知道還剩多少時間,可以達成這種大同世界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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