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2012

詩中看花,在自然裡尋找生命韌性

現在的農夫詩人愈來愈少,美國的溫德爾‧白瑞(Windell Berry, 1934-),已可算是僅存的極少數之一。農夫由於多經天災地變,生命的韌性自然與城市人不同。

白瑞偕同妻兒在肯德基州耕種維生,有地七十五畝,在美國算是中小農。有次河水決堤,他不僅作物損失,甚至連地都流失。於是寫了〈田地流失〉一首誌感:

河水奪走土地,沒有什麼被留下。

堤防崩塌造成這次沖刷

整畝地都消失無蹤。一切人為努力

皆成空,這可怕的掃除發生在

那個地方,對它的記憶

已和現在斷裂開來,並告漂散。

那牛羊放牧、林木挺立之地一無所有

使得飛鳥、風和雨的天空開闊了許多。

就像開始之前,這裡已空虛一片,

人為疏失是因,而人間

如廢墟則是果──但無論如何

世間一切總是會失去,不論原因為何。

沒有任何事,當它到來,即會永存。

縱使大地如花,也很快

就告凋謝。然而這種空

不也是一切的種籽──如同上蒼空靈

的眼,所有的世界由此而顯現。

在不完美脫離之處,完美

開始奮力的重新回返,優秀的秉賦

會在後代重新開始。而創造

則在荒蕪中進行,雨水奔騰直到

它凝聚成雲,烏黑一片,

心靈開始激揚,當痛苦

體察到新的可能性。除了學習和等待

我們沒有別的可做,只有回去工作

在那殘留的土地。種籽會在創痕處發芽。

雖然痊癒中有死亡,但它終會痊癒。

溫德爾‧白瑞的這首詩,從自然的規律裡找到堅韌的生存奮鬥意志,他所繼承的,其實是昔日浪漫主義歌頌自然,在自然裡尋找生命意義和奮鬥目標的那個傳統。他的這首詩,很可以與浪漫大詩人渥滋華斯(William wordsworth, 1770-1850)在〈永生頌〉裡的這段相互參照:

雖然這光輝一度如此璀璨明亮

而今它已永遠離開了我的眼光,

雖然沒有誰能帶回過去的時光

它曾綠草如茵,花朵燦爛輝煌

但我們不會為此憂傷,而是尋覓

生命的能量,在那剩下的日子裡;

在那過去如此,永久亦然

的原生性的共感;

以及那從人間苦難裡產生

安慰人心的各種思想;

在那看透生死的信念,

以及那把人帶向哲思的歲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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