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
Jeremy Olshan
陷入財務困境時,聰明人會求助於財務顧問,也可能求助於神明──如果債主、討債人或美國証券交易委員會(SEC)的人已經在敲門的話。而我會讀書。
我這麼說,並不是指許多人家中宜家(Ikea)書架上擺放的《致富的科學》(The Science of Getting Rich)、《自成百萬富翁》(The Automatic Millionaire)或無數類似的書。不,我說的是小說,而且主要是19世紀的小說。狄更斯(Dickens)是我的財務顧問。我寧可花一個小時讀伊迪絲﹒華頓(Edith Wharton)的書,而不是與沃頓商學院(Wharton)的畢業生在一起。
Heritage Auction Gallery via Wikipedia
查爾斯•狄更斯
當然,如果真能在文學中找到積累財富和制定穩健財務計劃的鑰匙,那麼大學就會培養出更多英文博士而不是MBA。但它們沒有。英文學位永遠不是藍籌股投資,但近來人們似乎開始認為它是低價股、垃圾股。至少從職業前景上看,很難說會計不如書迷(很可能要好得多)。
然而,書中自有黃金屋。文學一直是挖掘實用智慧的掘金船──荷馬史詩堪稱古代知識的維基百科,口頭詩歌是原始教科書。按照理論家肯尼思﹒伯克(Kenneth Burke)發明的說法,小說為我們提供了“生活裝備”。這種論斷近期得到了一項研究的支持。研究結果顯示,閱讀文學能使人更善解人意。
不過,不要指望在文學作品中找到像幸運餅幹裡的格言那樣明確的建議,教你如何支出、儲蓄和投資。小說家和劇作家對提出財務建議的人即使不嗤之以鼻,也似乎心持懷疑。這或許就是為何他們提供有價值的個人理財建議時,往往借蠢貨的口說出。
“別借債,莫放債”,莎士比亞(Shakespeare)在《哈姆雷特》(Hamlet)中寫道。但吹牛大王波洛尼厄斯(Polonius)對兒子雷歐提斯(Laertes)發表他荒謬而充斥著陳詞濫調的言論時,卻鼓吹這種貨幣門羅主義。
在《大衛﹒科波菲爾》(David Copperfield)中,狄更斯也讚成量入為出這種看似合理的觀點:“年收入20英鎊,年支出19.96英鎊,結果是幸福的;年收入20英鎊,年支出20.06英鎊,結果是悲慘的。”這段話是醜角米考伯(Micawber)在負債人監獄的勞作間隙所說。
“有錢人的快樂不是來自於有錢,而是來自於花錢,當然不是任意亂花,而是知道如何花得恰到好處。”這個建議不是來自於瓊﹒查茲基(Jean Chatzky)或蘇茲﹒奧曼(Suze Orman),而是來自於堂吉訶德(Don Quixote)。
那麼,如果文學作品沒有給出致富良方,而且可能會讓頭腦發熱的讀者沖向風車,為什麼尋求財務建議的人應該花時間讀小說呢?根據我自己的堂吉訶德式讀書經驗,並向金融專家和文學教授提出這個問題後,我想至少有兩個原因:
首先,小說展示了“萬能的金錢”影響我們情感、思想和行為的威力──並揭示出我們與錢打交道的方式可能對身邊人產生的連鎖效應。其次,小說很有趣。我同樣喜歡讀心理學家丹尼爾﹒卡內曼(Daniel Kahneman)和行為經濟學家納齊姆﹒塔利布(Nassim Taleb)的書,甚至是馬爾科姆﹒格拉德韋爾(Malcolm Gladwell)的最新暢銷書,但沒有哪段關於心理實驗或人類思想與弱點的論述,能夠像米考伯和堂吉訶德的弱點一樣,在我腦子裡留下深深的印象。
因此,在比我更了解金錢和書本的人的幫助下,我為讀者總結出了以下五堂財務課程:
1. 讀笛福(Defoe)的書,了解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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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2年的電影《魯賓遜漂流記》中的一個畫面。
20世紀80年代,唐﹒菲利普斯(Don Phillips)正在芝加哥大學(University of Chicago)攻讀英文博士學位,當時他像之前的許多研究生一樣,正在經歷信心危機。“我認為是時候停止讀小說,開始讀文學評論了”,他說。“我心想:他們怎麼能讓如此有趣的東西變得索然無味?”於是他退出了學術界。“我把好小說放在一邊,努力找一份以投資為寫作主題的工作,”他說。
現在,他是晨星(Morningstar)的全球研究主管,完全有獨到的資格評論這件事。他說,他對文學的熱情繼續滲透到他的投資方式之中,更重要的是滲透到他與客戶的交流方式之中。客戶既然是肉胎凡夫,免不了有時任一時沖動破壞他們自己的財務利益。
他說,《魯濱遜漂流記》(Robinson Crusoe)中有一個場景,發生在主人公的船在一座奇怪的荒島上撞毀後不久,或許沒有什麼比這一幕能更好地說明人與金錢的非理性關系了。魯濱遜在殘骸中翻撿,尋找一切有用的東西,撿出了刀子、工具、食物甚至是酒。當他無意間發現滿滿一抽屜金幣時,他說:
看到這些錢,我感到好笑。“噢,你們這些廢物!”我大聲說:“你們現在還有什麼用處呢?對我來說,現在你們的價值還不如糞土。那些刀子,一把就值你們這一大堆,我現在用不著你們,你們就留在老地方沉到海底裡去吧,根本不值得救你們的命!”可是,再一想,我還是把錢拿走了。
“他知道在他當時的處境中,錢是沒用的,對他來說一文不值,但他控制不住自己,”菲利普斯說。“這正是金融界錯誤的地方。在理智上,我們明白有更重要的東西值得追求,金錢只不過是達到目標的手段(幫助我們過上想要的生活),而不是目標本身。但華爾街將賺錢變成了一場競賽,我們不得不永不滿足地積聚越來越多的財富。”
應該指出,如果魯濱遜滿足於自己擁有的,如果他聽取了父親的建議,過著中產階級的生活,那麼他將永遠不會變成那個魯濱遜──實際上,他根本不會出海。(盡管他可能由於無數其他原因變得更窮。)
還應該指出,最後,魯賓遜拿走金幣是對的。盡管在島上的時候錢對他沒有用,但幾十年後,當他返回文明世界時,它們變得非常有用。
2. 讀特羅洛普(Trollope)和狄更斯(Dickens)的書,認出下一個伯尼﹒麥道夫(Bernie Madoff)。
1855年出版的小說《小杜麗》中的插圖。
小說中的理財模范和通情達理的愛人一樣多。還有什麼比這更無聊?“你找不到只把金錢當作實現目標的手段的四平八穩式節儉人物”,菲利普斯說。“但有許多警示故事。”
在許多19世紀的小說開篇,陰差陽錯地得到(或失去)財富都給人物的生活造成了嚴重破壞。在《遠大前程》(Great Expectations)中,窮小子皮普(Pip)從一位神秘恩人那裡得到了一筆意外之財,而這位恩人原來是罪犯馬格韋契(Magwitch)。同時,在《尼克拉斯﹒尼克貝》(Nicholas Nickleb)中,同名主人公的父親在一次錯誤投資中賠光了妻子的儲蓄,而主人公的厄運也隨之開始。
“尼克貝走了背字。人們陷入投資狂熱,泡沫破裂,四位股票經紀人奪走了他在佛羅倫薩(Florence)的別墅,四百個無名之輩的生活被毀,其中就有尼克貝。”
重讀這些維多利亞時代的小說,我深受震撼,我讀高中或大學時,從未發現有那麼多情節源自糟糕的財務決策。就像伍迪﹒艾倫(Woody Allen)的短片《庫格爾馬斯軼事》(The Kugelmass Episode)中的悉尼﹒庫格爾馬斯(Sidney Kugelmass)那樣,我想象自己進入了書中世界──即使不是去引誘女主人公,至少也是去讓他們的財務狀況恢復正常。我要把皮普帶到Sudden Money Institute以阻止他亂花錢,這家公司為彩票中獎者和新秀運動員提供關於如何處理新得到的財富的建議。我還會幫尼克貝家族免受幾百頁的痛苦,只需分散他們的投資組合。
我開始懷疑,自己像注冊會計師而不是藝術碩士一樣去讀小說,到底是編輯了太多個人理財文章的副作用,還是說我瘋了──再讀幾本狄更斯的書我就可能騎馬直奔拉曼查省(《堂吉訶德》中的地名──注)去了。盡管哈佛大學的歷史學家尼爾﹒弗格森(Niall Ferguson)不能與我的理智對話,但他使我放心,財務失策對於小說一直很關鍵。“在工業革命背景下,19世紀積累起了史無前例的金融財富,”他說。“這就是為什麼19世紀的歐洲文學中有如此多關於金錢的明確討論。”
哥倫比亞大學(Columbia University)的比較文學教授尼古拉斯﹒達姆斯(Nicholas Dames)說,許多維多利亞時代的小說都在報道當時的各種金融危機、經濟泡沫和鐵路潮的刊物上連載,且經常與貨幣政策之類的文章並排登載。“當時的國民經濟波動比以往更加劇烈,解釋其原因成為了小說的任務之一”,他說。“故事教給我們,沒有人能躲開金融危機,即使個人毫無錯誤。”
新財富的洪流,伴隨著鐵路和其他投資的投機狂潮,也孕育出一種新型反派人物:冒牌金融家。伯尼﹒麥道夫在文學中有許多祖先,以至於人們不禁得出結論,如果更多人做了功課──也就是說,讀過特羅洛普的《如今世道》(The Way We Live Now)和狄更斯的《小杜麗》(Little Dorrit)──他的500億美元龐氏騙局決不會成功。
這兩本書都描寫了麥道夫式騙子。特羅洛普筆下的奧古斯塔斯﹒麥爾墨特(Augustus Melmotte)擠入倫敦社會的方式,和一個多世紀後他現實中的同行擠進棕櫚灘(Palm Beach)的方式如出一轍。注意,麥爾墨特這個名字甚至也用M開頭而且也是雙輔音詞(麥道夫名字Madoff以M開頭,且有兩個f組成的雙輔音──注)。狄更斯筆下的莫多爾(Merdle)──另一個M打頭的名字(而且一語雙關)──謀取受害者財富的方法與麥道夫一模一樣。
《如今世道》一開始,這位金融家就舉辦了一個盛大的舞會,說服社會精英也就是皇室參加,盡管他的財富籠罩著一層神秘氣息,傳說他“在巴黎曾被認為是有史以來最大的騙子”。
“憑他自己的本事,我們不會允許他這種人進入我們的廚房,更別提我們的餐桌了。但由於他學會了賺錢的藝術,我們不僅容忍他,還像許多猛禽一樣環伺在他的屍體周圍。”
麥爾墨特的錢化解了對他背景的擔憂。他或許不是一名紳士,但他是個“了不起的人”。有了這種金色光環和幾位關鍵人物的背書(麥道夫在猶太社會中以如出一轍的手段利用了他的親和力),受害人紛紛向他靠攏。他毫不費力就賣出了“中南太平洋墨西哥大鐵路公司”(Great South Central Pacific and Mexican Railway)的股票,甚至沒有幾個人費心去懷疑他的大鐵路公司到底有多大。
投資者會從這些詐騙案和龐氏騙局中吸取教訓嗎?莫多爾的騙術在《小杜麗》中被拆穿後,狄更斯暗示,他們不會吸取教訓。在馬夏爾西(Marshalsea)債務人監獄中 延殘喘的亞瑟﹒克萊南(Arthur Clennam)被騙局奪去了一切,他說自己希望別人能避免他的命運。政府官僚費迪南德﹒巴納克爾(Ferdinand Barnacle)笑了。
“我親愛的克萊南先生”,費迪南德笑著回答。“你真有這麼一個幼稚的希望?再來一個有同樣大的欺騙本領,有同樣真正的欺騙愛好的人,也同樣會得逞。請你原諒,我覺得你確實不懂得人類這一群蜜蜂,一聽見敲起馬口鐵破茶壺來,都會成群成群飛出蜂巢的;這個事實體現了馭人之法的全部奧秘。假如能叫他們相信這個茶壺是用貴重的金屬做的,那麼這個事實就體現了死去的莫多爾那種人的全部本領。”
3. 在刷信用卡之前讀艾略特(Eliot)和福樓拜(Flaubert)的書。
香煙包裝上印著衛生局局長的警告。但當一張新信用卡寄到時,它是用粘性膠粘在一封賀信中的,本﹒伯南克(Ben Bernanke)也沒發出警告,提醒你刷卡可能對你的財富有害。
《包法利夫人》中的插圖。
消費者權益保護人士哀嘆,有關這種便利信貸的罰款、費用和可能造成的破壞的細則,都隱藏在大量細小的文字之中,幾乎沒有人費心去讀。坦率地講,他們讀兩本有史以來最優秀的小說會更好:《包法利夫人》(Madame Bovary)和《米德爾馬契》(Middlemarch)。
說《包法利夫人》講的是信用卡風險聽上去就像說《李爾王》(King Lear)講的是糟糕的遺產規劃。然而,愛瑪﹒包法利(Emma Bovary)不是因欺騙她的醫生丈夫而被擊垮,而是被累累負債擊垮的。
對包法利夫人,狡猾虛偽的商人勒合(Lheureux)扮演的是亞馬遜網站(Amazon.com)(納斯達克股票代碼:AMZN)和萬事達信用卡(MasterCard)(紐交所股票代碼:MA)雙重角色,他給她一組高利率高端產品。起初,她告訴他:“我不需要任何東西”,但當他繼續拿出可愛的圍巾和其它小飾品時,她開始無法自制。
“賣多少錢?”
“不貴”,他回答道。“只要很少錢。也不必忙著給錢,看你什麼時候方便。”
最後,她在債務泥潭中陷得越來越深,用一筆貸款償還另一筆貸款,直到她被欠款壓垮,甚至無法忍受把債務數字累計起來。“有時的確是這樣,她試著計算”,福樓拜寫道。“但她發現數字如此之高,她簡直無法相信。”我當然會聯想到自己,雖然我年輕時濫用信用卡和學生貸款並未驅使我像包法利夫人那樣嚥下砒霜。
寬鬆信貸的危險也是喬治﹒艾略特(George Eliot)的《米德爾馬契》中的一條線索。正如《包法利夫人》一樣,其中一個情節是關於一位鄉村醫生的物質主義妻子的,亨利﹒詹姆斯(Henry James)將這個故事形容為“由於欠了屠夫債務,迫切需要省吃儉用而造成的悲劇。”《紐約客》(New Yorker)撰稿人麗貝卡﹒米德(Rebecca Mead)讓我注意到了這段引語,她即將出版的著作《我在米德爾馬契中的生活》(My Life in Middlemarch)結合了自己的生活磨難和她對這本小說一讀再讀的感受。(庫格爾馬斯會自豪的。)
利德蓋特(Lydgate)娶了美貌但膚淺的羅莎蒙德(Rosamond),她要求的房子和生活方式遠遠超過了他的負擔能力。“她是19世紀早期消費文化的化身,她渴望擁有適宜的地毯和餐具”,米德說。“你可以想象,她在網絡購物和信用卡激增的年代可能會造成多大危害。”
這裡的利德蓋特不是無辜的。他對羅莎蒙德這種妻子的渴望同樣是物質主義,其程度並不比她對好家具的渴望差。艾略特在這裡比較了我們的愛情錯誤和財務錯誤。在故事結尾,好醫生最終意識到,他本可以選擇一位非常不同的伴侶。
現在,他開始想像兩個有共同思想、彼此深愛的人,會怎樣嘲笑他們的破家具,會如何嘲笑他們為還能買得起多少黃油和雞蛋而精打細算。
4. 讀狄更斯的書,學會儲蓄和囤積的區別。
當埃比尼澤﹒斯克魯奇(Ebenezer Scrooge)──最著名的財迷(不論是在現實中還是虛構中)──的侄子祝他“聖誕快樂”時,他看到的是赤字。
“聖誕快樂!你有什麼權利快樂?你有什麼理由快樂?你夠窮的了。”
“來吧”,侄子歡快地答道。“你有什麼權利垂頭喪氣?你有什麼理由悶悶不樂?你夠富的了。”
這段對話和斯克魯奇作為回應喊出的那聲“呸,騙子!”看起來太著名,太融入流行文化了,無法說服任何現代守財奴改變思維方式。
但心理學家父子特德﹒克朗茨(Ted Klontz)和布拉德﹒克朗茨(Brad Klontz)不同意。他們甚至與財務規劃師裡克﹒卡勒(Rick Kahler)合作寫了一本關於這個問題的書:《吝嗇鬼埃比尼澤的理財智慧》(The Financial Wisdom of Ebenezer Scrooge)。布拉德﹒克朗茨說,三個拜訪斯克魯奇的鬼魂實際上是“三位治療師”,他們幫斯克魯奇看到了他生活方式的錯誤所在。他還說,他也對客戶使用了一種類似但不那麼超自然的方法。“我們見過一些非常成功的人,他們在銀行裡有數百萬美元,但甚至拒絕看牙醫,而且不願度假,”他說。“這顯示他們擔心自己錢不夠而變得有多焦慮。”
1843年Chapman & Hall出版的《聖誕頌歌》中馬利的鬼魂。
例如,在大蕭條年代長大的一代有種根深蒂固的觀念:他們應該囤積商品,盡可能地存起一切。克朗茨稱之為“金錢腳本”。
這些觀念沒錯,但一旦它變得根深蒂固,就會難以擺脫。“當現實改變時──當不再有大蕭條時──人們無法擺脫舊觀念。這時情況就變得不正常了,”克朗茨說。“斯克魯奇害怕變化,需要有人敦促他發現自己兒時形成的觀念正在毀掉他的現在,還可能毀掉他的未來。”
5. 在買汽車前讀托爾斯泰(Tolstoy)的書。
紙牌老手的格言是,如果上牌桌幾分鐘後,你還說不出誰是笨蛋,那麼笨蛋就是你。每筆金融交易或多或少也是如此。無論是購買一匹馬、一輛車、一只股票還是一棟房子,買方或者賣方都有可能在交易中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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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為什麼在買賣任何東西之前讀《安娜﹒卡列尼娜》(Anna Karenina)很重要。盡管托爾斯泰的這本小說講述的偷情故事更為人熟知,但它也是一本關於如何與汽車推銷員討價還價的非常實用的手冊。
莫斯科貴族斯捷潘﹒奧布隆斯基(Stepan Oblonsky)到他朋友康斯坦丁﹒萊溫(Konstantin Levin)的鄉下莊園作客,告訴他自己賣掉了一塊地──一片樹林──並希望知道這筆交易是否劃算。
萊溫用一個簡單的問題回答了他:“你數過樹了嗎?”
“樹怎麼數法?” 斯捷潘﹒阿爾卡季奇(Stepan Arkadyich)大笑著說,還在想為他的朋友解悶。“數海濱的沙,星星的光芒,那得有天大的本領……”
“啊,裡亞比寧(Ryabinin)就有這種天大的本領。沒有一個商人買樹林不數樹的,除非是人家白送給他,像你現在這樣。我知道你的樹林。我每年都到那裡去打獵,你的樹林每俄畝值五百盧布現金,而他卻只給你二百盧布,並且還是分期付款。所以實際上你奉送給他三萬盧布。”
換言之,只有傻瓜才會在不知道物品真實價值的情況下買賣它們。這聽起來很簡單,但我許多次都犯過這種傻。我們有多少次沒有數樹呢?我們有多少次坐在汽車推銷員旁邊,卻不知道汽車的真實價值呢?
所以,一定要把樹數進去。如果必須數的話,用計算器、Excel電子表格或iPhone應用程序數它們。或者根據樹的理想形態來數,也就是在它們被攪成紙漿,釘在一起,成為一本好書的書頁之後。
本文譯自MarketWat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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