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全球經濟在上周世銀(WB)和國際貨幣基金(IMF)年會後,將變得一帆風順,應該很少人會相信。的確,除了官員參訪和富裕金融業帶給日本經濟的溫和刺激外,幾乎看不出達到什麼立即成效。
美國依然面臨財政懸崖;歐洲仍在設法遏止危機,提不出具說服力的成長策略;日本一樣不景氣。
同時,金磚國家各有各自不滿意的地方。一方面嚴重的腐敗和金融失衡問題,阻礙這些國家的經濟成長;另一方面人口發展趨勢使人們對這些國家的長期前景存有疑慮。
在大多數工業化國家,起初的金融問題正成為結構性問題。要是歐美能保持1990到2007年的平均成長速度,根據可靠的預測,如今其國內生產毛額(GDP)就會增加10%到15%,且到了2015年增幅會超過15%。當然這項估計有誤導之嫌,因為2007年時全球GDP受造成金融泡沫的因素所推升,但即使當時GDP被人為膨脹5個百分點,目前歐美產值仍比原估值少了1兆美元,相當於平均每個家庭少掉逾1.2萬美元。
一定會有人認為國際經濟合作愈來愈難,或是主要國家領導失敗。也一定會出現要求改變國際經濟架構的訴求。
這麼說不無道理:國內的政治束縛確實阻礙全球大部分國家採取必要行動。美國政治在年底大選逼近之際陷入失常。缺乏正當性的俄羅斯和中國獨裁領袖,正努力推動經濟改革,民主的印度和巴西也是。
人們有理由對政治和國際合作存有疑慮,最好的情況是疑慮將促使政壇理性應對嚴重問題。但要是對原因和解決辦法欠缺共識,就很難要求政治系統以可持續的方式推行有力的行動。不幸的是,當前的經濟困境就是如此,尤其是工業化國家。
儘管有關國家同意短期有必要提振成長和創造就業,長期則必須控制負債,但對於如何達成嚴重分歧。所謂的「正統看法」認為當前困境很大一部分歸因於公共和民間部門過度舉債,強調控制債務的必要性,支持嚴格的財政和貨幣政策,認為有必要推動長期結構性措施來促進成長,而非需求導向的短期措施。
另一個「支持需求的看法」也認為有必要阻止債務膨脹和避免通膨,但主張短期應設法提高需求,以刺激經濟成長並開啟良性循環,亦即讓收入成長、創造就業和財政強化相輔相成。
近年來國際經濟對話都在這2種觀點之間擺盪。每當經濟成長疑慮加深時(例如2009年春和現在),IMF和許多貨幣及財政當局常強調支持需求的看法,但是當烏雲開始消散,正統看法會轉強,轉為關注財政緊縮和長期財政紀律。
這是個危險的循環。開抗生素的醫生都會提醒病人要完成整個療程,即使病況在短時間內大有改善,否則疾病可能復發或惡化。經濟政策也是這樣。像我這種經濟思考著重於凸顯需求疑慮的人擔心,擴張政策的實施期間過短將不足以啟動成長。
東京的會議可能不會產生立即的影響,但IMF這次強調了維持需求的必要性,並凸顯避免撙節措施的重要性,這種立場若能維持到下一輪經濟波動,中期而言幫助會很大。
(Lawrence Summers,美國財政部長,現任哈佛大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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