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0/2012

集體思維降低個體智商?

如果你將一群高智商的人鎖在一個房間里,然後交給他們一個簡單的任務,那麽結果會怎樣呢?智商降低是結果之一。弗吉尼亞理工學院(Virginia Tech)和其他幾個機構在冬季撰寫、最終發表在《皇家學會》(Royal Society)刊物上的一項研究,試圖探索人們在社會壓力下如何思考。平均智商為126的研究對象,被分成解決問題的若乾組,他們的工作受到評委的評判。於是一種強弱順序就形成了。表現較差者的大腦中控制擔憂情緒的部位反應非常活躍。大多數男性成為表現較優者,大多數女性成為表現較差者,但沒有真正表現出色的。於是科學家得出這樣的結論:“在小集體里,個體的認知能力有所下降,而如果個體感覺地位下降,這種效應就更明顯。”換句話說,他們變蠢了。

這證實了一個常識。或許你可以通過降低“智能”與一個比較遲鈍的人交流,但你無法創造自己並不具備的“智能”與一個更聰明的人交流。然而,這是很久以來科學家首次對群體思維給出負面評價。現在時興群體思維。過去的一二十年,各方拋出很多事例,高度贊許“潮流效應”、“思維的集體意識”、以及“群體智慧”。那麽這些是嶄新的見解,還是一個正在消退的認知科學的趨勢?

二者都是。確實是有某種叫做“集體智慧”的可衡量的東西。卡內基梅隆大學(Carnegie-Mellon university)、麻省理工學院(MIT)以及其他幾所大學的科學家共同開展了有關“集體智慧”如何運行的一項有趣研究,並發表在兩年前的《科學》(Science)雜志上。作者們首先描述“g”概念,即“一般智力”(general intelligence)。英國心理學家查爾斯•斯皮爾曼(Charles Spearman)於1904年提出了“g”,表明幾乎所有的腦力勞動都是正相關的:如果你擅長於數學,那麽你更有可能成為一位優秀的詩人。由於我們不覺得是“腦力勞動”的很多事都有一個智慧成分,因此如果你擅長於詩作,你更有可能成為一個優秀的士兵或者是運動員。

在斯皮爾曼那個時代,腦力天賦竟然如此不公平地在社會上得到分配的構想,讓人們的公平感受挫,當今的公平主義者對此更加反感。一個世紀以來人們一直在試圖揭穿“g”概念,但都以失敗告終。因此,正如科學家們所表述的,這一不受歡迎的理念“堪稱整個心理學領域被復制最多的結果”。因此,他們產生一個主意:如果他們找得到“g”的集體對應物:與所有任務都有相關性的群體智慧,那麽他們可能會發現集體智慧。他們讓一些小群體做了很多的思維測試,然後在電腦上玩國際跳棋。


他們發現的就是“g”的集體對應物。而且,集體智慧不僅僅是個體智慧的堆積。群體思維與群體平均智慧或者是該群體里智商最高成員的智慧之間的關聯性並不大,而是與“群體成員的平均社會敏感度、討論期間發言權的平均分配,以及女性的比例”有較大的關聯度。說白了就是:聆聽很有用。辦公室里的“霸王”和廢話連篇的“強人”不利於生產率。此外,性別的多樣化也很有利。評價這項研究的一篇文章認為,這可能是因為婦女往往願意承認自己“不懂”某些東西。

上述兩個研究發現(一是存在集體智慧,二是群體協作會使個體略微遲鈍一些)並不矛盾。一個人在服從於一個群體的時候,很可能會喪失一些思維能力,而無論這個群體能夠取得什麽樣的成就。至於這種取捨是否值得,則取決於群體在做什麽。如果說在20年之前存在了千百年的西方文化有什麽象徵意義,那就是它捍衛了群體中的個體。《李爾王》和《方法論》就是個體的傑作。“群體智慧”在最好的情況下創造了一些零售時尚,在最糟糕的情況下則帶來“焚書”和大屠殺之類的暴行。

當今這個時代自認為有所不同,它的標志是市場的一體化,以及聯網和銷售的創新。群體來源的維基百科(Wikipedia)(雖有缺陷,但速度快,而且免費)使《大英百科全書》這樣的紙質百科全書(權威、勞動強度大、昂貴)業務難以生存。如今沒有人有時間去閱讀《李爾王》,更不用說去寫了。誰能引發一場零售時尚,誰就是天才。事實上,人群的智慧也許只不過是零售業古老智慧的更新版:就人群的需求而言,人群是無所不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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