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群人等著要過河,船夫把渡船從沙灘上推到河裡,河邊上的小魚、小蝦、小螃蟹,因為兩岸船隻的往來,都給壓死了。等候乘船的人很多,其中有一位秀才和一位禪師。
秀才看到渡船壓死魚蝦的情況,就問禪師:「和尚,你看船夫把船推下水的時候,壓死那麼多魚、蝦、螃蟹,你說這是誰的罪過呢?是乘船的人,還是船夫的罪過?將來這個殺生的罪業,是要歸於乘船的人,還是船夫?」
禪師指著秀才說:「是你的罪過。」
秀才很生氣的說:「怎麼會是我的罪過?我不是船夫,也沒有乘船,怎麼會是我的罪過呢?」
禪師說:「因為你多管閒事!」
船夫為渡人到河岸,心裡沒有殺意;乘船的旅客,只是過河辦事,也沒有瞋恨殺生的惡念,他們的無心,像虛空一樣,任白雲烏雲遮蔽,並不妨礙原本淨朗的天色。
秀才妄生是非分別,平添煩惱閒事,人世間也有不少人,歡喜評論他人長短善惡,不知這好壞是非,讓自己的身心不得自在。
罪業由心造,這顆心像精於工畫的畫師,塗滿青紅紫綠的色彩,想要回復心的純白無染,只要停住內心畫師的雙手,那些五顏六色自然消褪。
誰的罪過,自行承擔,何必平地起風波?讓自己的心,朝也寒雨,晚也冷風,不得寧靜清明!
記得有一次吃飯時,突然間在潔白的米飯中發現一個黑點,仔細一看,是隻蟑螂,當時我的第一個反應是還好屍體還很完整。於是請老闆過來,用愉快的語氣告訴他:「老闆,飯很好吃。」
老闆:「哪裡,哪裡,你過獎了。」
「這裡,這裡,你看連蟑螂都要來分一杯羹。」
老闆一看,果真有一隻喪生稻米之鄉的蟑螂,二話不說,立即換上一碗新的白飯,並附贈一杯飲料。當時,我的朋友就覺得我很奇怪,碰到這麼倒楣的事,他們都已經快食不下嚥了,我還能心平氣和的跟老闆開玩笑,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事實上,我的快樂其來有自,因為蟑螂在飯裡面,我去吃這碗飯,有三種可能:
一、沒發現,直接將蟑螂吃到肚子裡;
二、吃掉半隻蟑螂後才發現;
三、未吃前就發現。
我是幸運碰到第三種較佳狀態,可以讓我只花一份錢,卻吃了二碗飯,還賺了一杯飲料,當然快樂了。
或許很多倒楣的事件發生之際,不愉快的感覺就油然而生,這是人之常情,我們不奢求自己是聖人,不能生氣或悲傷,但我們可以提醒自己,事後想想有沒有什麼值得慶幸的事,如果有,想辦法找出來,如此一來,生活中就充滿著喜悅。總之,快樂不是用追求來的,而是發現得來的,凡事總有好的一面,在於我們有沒有去發現而已。
風來了,竹子的枝幹被風吹彎;風走了,竹子又站得直直的,好像風沒來過一樣;雲來了,在潭底留下一道影子;雲走了,潭底乾乾淨淨的,好像雲沒來過一樣;竹子不會因為被風吹過,就永遠直不起腰來;清澈的潭水,也不會因為雲飄過,就永遠留住雲的影子。
快樂的人懂得惜福,他們不埋怨自己缺少什麼,會去珍惜自己擁有什麼。心胸寬大的人,不會因為別人兩句不禮貌的話,就颳起風浪;或因別人不禮貌的行為,在心底留下無法磨滅的傷痕。時間會沖淡與轉化這一切,給自己多一點快樂與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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