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主義自找麻煩

王丹
前不久，發生台灣歌手張懸在英國的演唱會上拿出中華民國國旗，遭到大陸學生嗆聲的事件。港臺網路上一片討伐之聲，大多指責大陸新一代青年被洗腦，民族主義狂熱等等。
但是，我收到一位中國大陸的學生就此事發來的感想。我想，如果有人覺得大陸都是一些被洗腦的憤青，那就看看這一篇，他就會知道自己錯了。
他說：「自由是可貴的，也是非常脆弱的。對自由的爭取，我想，永遠都不會停止。如果你也認同我，認同這句話，請按讚，請分享，讓世界知道，中國絕不是只有會向張懸喊出『No Politics Today』這樣的從小被威權政體壓迫成奴才，出了國還對政治不敢不問不關心不討論的青年。這個國度，還有人，想要站起來，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堅持道德勇氣甚至身體勇氣，去實踐理想。」
在中國的網絡世界上，由於政治控制的緣故，不信任政府的一方的聲音較難引起注意，但熟悉中國網絡特點的人士分析，如果沒有網絡監控和顧慮，很難說哪一方的聲音更大。
同樣的，相對於高漲的民族主義情緒，中國社會大多數成員並未發言，但沉默並不表明他們沒有自己的觀點。現在，政府和民間顯然都有人意識到，過於高漲的民族主義情緒很可能會走向其反面，甚至給政府本身帶來困擾。於是，中國政府出現了相互矛盾的做法，一方面，媒體仍在沿用傳統做法鼓動民族主義情緒，另一方面又千方百計地試圖為群眾的民族主義情緒降溫。
其實，這種矛盾體現了中國政府的普遍困境所在。來自支持和懷疑的兩方都在增加對政府的壓力，而缺乏選票基礎的政權將發現即使其支持者也未必可靠。在日益多元化的社會中，想單一地依靠操弄民族主義這一種方式來建立並且鞏固自己的合法性，只能是自找麻煩。這是今天我們觀察網絡上有關新疆、西藏等問題上網民言論的時候，應當特別注意的。
（作者為國立清華大學人文社會學院客座助理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