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3/2013
花想集:人生備忘錄 - 獻給愁城裡的朋友們
00
回到網上發現網上百態遠比真實人生更逼仄:有人離了婚;有人正被丈夫外遇所苦;有人遇上舊情人;有人站在人生中點苦無實現自我的機會卻又被時間催逼著....
過往面對這些看似成長苦難,總一廂情願地以為自己應該出手相助(至少出言相勸);但此番從台灣歸來,面對這些排山倒海的情緒糾葛,我承認自己完全無能為力。深深發覺自己的思維模式、價值判斷與某些人生情境有一段遙遠的距離,那些勸阻或開導原來是那麼天真又不合時宜。所謂愛莫能助,莫過於此。
無論社會如何進化,情感如何被物化,一旦遇上婚姻問題,大部分人仍只能坐困愁城--一定永定的愛情已成天方夜譚,婚姻的保鮮期又越來越短,年華有限,生命的重力究竟應該抛向何方?
近來讀《給下一輪太平盛世的備忘錄》,作者在第一講【輕】中用了兩個典故說明寫作意念如何跳脫窠臼的重要性,但我讀來,卻因哲理透徹,進而轉化成人生態度。
01
有個蛇髮女妖叫媚杜莎(Medusa),當她冷酷地凝視著一個人或生靈時,對方便會逐漸變成石頭(石化)。唯一能夠砍下媚杜莎腦袋的英雄是柏修斯(Perseus)--他憑著長出翅膀的涼鞋而得以飛行,他從不直接注視蛇髮女妖的臉,只去看她映現在青銅盾牌上的形像。
柏修斯之所能夠砍下媚杜莎的腦袋,不讓自己被石化,是因為他憑藉了最輕盈的東西--他靠風,靠雲,而且只盯住間接視覺呈現的東西,而不直視最冷酷的影像。
這故事在說什麼呢?
在說當我們一直凝視著眼前困境,只會使我們進入一種不容鬆動、不容更改的狀態,我們的思維模式與情緒將會進入「石化」過程,逐漸變成石頭,無法改變。
有些人事物看來好像註定是沉重的、悲劇性的,使人的目光無法轉移,我們便應該要像柏修斯一樣,「飛入」一個不同的空間。『這並不是要躲入夢境或逃進一個非理性的範疇,而是要改變策略,採取一個不一樣的角度,用不同的邏輯,更新的認知和新的鑑定方法來看待眼前的世界。』
我非常喜歡這個故事,石頭與翅膀的相對,凝視與飛翔的相對,面對最堅硬、險惡的環境(蛇女),採用最輕盈的方式逃脫。
02
哲學詩人卡法澄第在年輕時因為思想超越同儕,總是拒絕隨同一群紈袴子弟作樂而被嫉妒排擠。有一天他像往常一樣沉思漫步於教堂旁的大理石墓地間,正巧遇上紈袴子弟們成群結隊,騎馬穿過市區。當他們看到卡法澄第一個人在墓地間,便像衝鋒隊一般到他面前尋釁。
卡法澄第發現眾人團團圍住自己,面對他人的先聲奪人,他只淡淡地說:「各位先生,在你們的地盤,你們要怎麼說我都可以。」說罷,一手撐著一塊巨大的墓碑,手腳敏捷,縱身躍過,落在另一邊,脫身而去。
這個故事的重點在於哲學詩人最後的「縱身一躍」。
當敵人或困難團團圍住時,我們便彷彿置身墓地(死亡),孤軍奮戰嗎?恐怕也只能落得慘敗或死傷。『但卡法澄第的乍然敏捷一躍,將自己揚舉於世界重力之上,顯示出自己雖有重量,但卻擁有掌握輕盈的奧秘。』
許多被視為時代產物的東西--拜金、敗德、憂(躁)鬱、外遇,中年危機、婚姻瓶頸,乃至時尚或其他使自己有了像被圍住的窒息感的東西,其實質都屬於死亡的領域,與之對抗只是更消耗自己,惟有「縱身躍過,落在另一邊」,才能將死亡留在原地而使自己被釋放出來。
03
雖然這世界的潮流使人的眼目被石化,內心走向死亡,但生命中曾經擁有的美麗,不正是我們能夠飛翔與跳躍的支撐力量??那些美好的部分不正是使我們堅信來者可追不移的信仰?
僅以這兩個小故事,獻給坐在愁城裡的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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