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退休年齡”引發的學術大戰

華爾街日報 提高法定退休年齡在中國是個有政治爆炸性的話題。這個話題近日引發中國兩大學術機構學者之間的公開對壘。如何解決勞動力人口下降問題的爭議性可見一斑。 學者們爭論的焦點是中國政府一年來不斷醞釀的將法定退休年齡延至65歲的方案。中國目前的男性退休年齡是60歲，女性是50-55歲。 將這個方案形容為不得人心算是輕描淡寫。據中國媒體報導，提高退休年齡在每次民意調查中均遭普遍反對，最強烈的反對聲浪來自《北京晨報》去年7月份的一項調查，該調查顯示，96%的受訪者不贊成該計劃。 然而面對棘手的人口老齡化問題，中國政府不得不繼續放出探測氣球。中國官方媒體新華社上周報導，清華大學專家在一項研究中建議逐步提高職工領取養老金的年齡，從2015年開始提高女性職工和居民領取養老金的年齡，之后提高男性職工和居民領取養老金的年齡，到2030年實現男性職工和居民65歲領取養老金。 清華大學專家的建議在新浪微博上引發關注。清華大學被稱作技術精英的搖籃，也常常被認為是中國社會政策的源頭。 新浪微博用戶“溫柔鄉里”發帖子說，“政府最希望看到的是你50歲退休，給年輕人讓位置，但65歲領退休金；中間15年自己搞定。” 周二，中國社科院社會政策研究中心秘書長唐鈞也在新華社發表文章反對清華大學專家的建議。中國社科院是直屬中國國務院的重要學術機構，不過其建議并不總是在決策中發揮重要影響。 唐鈞在文章中稱，退休政策歸根結底是一項政策選擇。他提出一個問題：中國是否能夠保證所有勞動者都能工作到65歲，同時年輕的求職者仍然能夠找到工作？ 他說，如果不能保證，就不要談這個問題。這樣做會讓大齡勞動者不滿，同時激怒那些找不到工作的年輕人。他還對清華大學建議中關于中國人均壽命預期和精算原理的假設提出了質疑。 暫時無法聯系到唐鈞或清華大學就業與社會保障研究中心主任楊燕綏發表進一步評論。 這項將對中國公共財政產生重大影響的政策引發眾怒。唐鈞在文章中談到了該問題相關討論不斷升級的情況。他說，6月份有媒體報導稱，中國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曾放棄過這一想法，但8月份又舊事重提，幾項學術研究再次提出了上調法定退休年齡的論據。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一位官員不予置評。 中國政府面臨的最大難題是適齡勞動人口去年開始下降，而且很可能維持下滑態勢，這樣填補退休人員職務空缺的難度就會加大，而且還會加重養老金體系的負擔。另外，實施了30年的獨生子女政策減慢了勞動力的補給，令問題更加復雜化。總部位于北京的研究公司龍洲經訊(GK Dragonomics)預計，2020年新增勞動力可能較2010年減少30%。中國媒體報導稱，中國正在研究獨生子女政策可能的調整方案。 盡管如此，提高法定退休年齡的計劃仍面臨強大的政治阻力。清華大學的建議和唐鈞的文章在網絡上引起強烈反響，不過幾乎沒什么人支持提高退休年齡。 微博用戶“貓薄荷的空間”寫道：要是真的實行不分男女一律65周歲才能退休，估計也等不到那天早就累死在崗位上了！ 另一位名為“鬼予”的微博用戶稱：不徹底廢除計劃生育，政府根本沒有臉推遲退休年齡，民眾也絕不會答應的。 Chuin-Wei Y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