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2/2014

還是“朝九晚五”好

 
職場上最棘手的一個問題是:如何防止工作堵塞我們的生活?每天早上尚未起床,我們便淹沒在電子郵件的汪洋大海中,之後又花上數個小時參加煩悶的面對面會議和視頻會議,直到黃昏降臨。但這還不算完,我們還得繼續用智能手機與人交流,一直持續到深夜。每天都像是一場馬拉松,只是一天結束後,我們還沒跑出多遠。上周,我想出了這個問題的一個激進解決方案。

上周一則消息引起熱議:法國達成工會協議,禁止員工在非上班時間互相發送電子郵件。我的解決方案則更加雄心勃勃。方案是這樣的:每個人應在早上的固定時間到辦公室上班,工作8個小時,之後可以無拘無束地下班回家,不受打擾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直到次日早晨。

這種做法以前得到過嘗試。“朝九晚五”工作制的歷史悠久輝煌,曾經效果顯著,只是在過去15年才漸漸失寵,以至於當梅里莎•梅爾(Marissa Mayer)去年大膽提出讓雅虎(Yahoo)員工去辦公室上班時,半個世界的人對她大加撻伐,稱她是恐龍和控制狂。

我的方案或許有些極端,但當今的時代也堪稱極端。最新一期《哈佛商業評論》(Harvard Business Review)的一篇文章表示,經理人浪費的時間比以往更多,但人們懶得去改變這種現狀。企業精心設計各種系統,確保資本的合理部署,但在部署時間方面,它們就很隨便了。

這篇名為《你最稀缺的資源》(Your Scarcest Resource)的文章提出了八點改善措施,包括制定時間的零基預算、建立反饋系統、制定新的會議流程和簡化決策。所有這些措施都很好,只是閱讀它本身就是在掠奪我最為稀缺的資源。它的問題在於,沒必要寫上八個要點。只需要一點就足夠了。

在這里,我要傳喚西里爾•諾思科特•帕金森(Cyril Northcote Parkinson)作證,他在1955年提出了一項簡單而無可爭議的觀察結果:工作的擴張填滿了所有可用於工作的時間。現代工作生活的災難在於,可用於工作的時間從每周7天、每天8小時變成了每周7天、每天24小時(如果留出一點睡覺時間的話,就是每周7天、每天17小時)。將工作時間限制為8小時不代表工作完成量減少。人們只是會以更高的緊迫感完成工作。由於可以浪費的時間有限,我們會少發送一些沒有意義的電子郵件,少參加一些無聊的會議。

人們無疑會抗議,這樣一種嚴格的制度會扼殺創造力。但恰恰相反,它一定會增強創造力。世界上許多天才和創意巨匠在工作時都遵守嚴格的日程。這樣的好處是能釋放心靈,讓人專註於更有趣的事情。

其他人會抱怨,我的方案會讓在職父母退回到過去的那種狀態,而他們需要的是靈活的時間。我不知道這種蠢想法從何而起:當母親的經驗告訴我,我們需要的不是靈活而是高度的確定性。知道每天都能5點鐘下班,可以讓帶孩子更省事省錢。能在晚上自由地專心做晚飯、做家務,不知比現在的情形強多少倍:現在,你得用一隻手來炸魚條,用另一隻手查看電子郵件。

朝九晚五遠非被動的還擊,地球上最“酷”的一家公司正在實踐。密歇根州的軟件公司Menlo Innovations歡迎寵物和嬰兒加入公司創意四射的混亂環境。它的賣點之一便是每周工作40個小時(該公司的創意展示與講述會也是賣點)。一天的工作結束後,就可以安心地不受打擾了。

我的方案有一個難點:沒有辦法阻止我們在家偷偷發郵件,即使我們知道不應該這樣做。谷歌(Google)對它驕傲地稱為“gDNA”的員工特質進行了研究,而這個難點也在分析之列。谷歌發現,公司只有30%的員工成功地將工作與生活分離,而其餘大部分人希望他們也能做到這一點。他們只是缺乏一回家就放下工作的紀律。

為了幫助他們,谷歌的都柏林分公司最近進行了一場試驗。它邀請員工在下班打卡後將工作設備登記收回。據說,結果是員工晚上普遍更開心了。這場試驗取名“都柏林變黑”(Dublin Goes Dark),但我覺得稱之為“都柏林見光明”(Dublin Sees the Light)更恰當。上周我問谷歌是否準備擴大試驗計劃。或許是因為對“最稀缺資源”的管理出了問題,谷歌三天後仍未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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