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寂靜的春天

張肇烜



「人幾乎辨認不出自己所造的魔鬼。」瑞秋卡森（Rachel Carson）在50年前的著作《寂靜的春天》（Silent Spring）中引用史懷哲的名言。人們以為製造出強效殺蟲劑，不料卻成了殺生藥劑 （Biocide）。
《寂靜的春天》是影響非常深遠的一部著作，當時DDT被發現不只在二戰時有效抑止疫病傳染，運用在農業殺蟲更能使農作物豐收，因此一度被認為是便宜有效的仙丹。瑞秋卡森原是一位生物學家，她發現朋友飼養的小鳥因為飛機噴灑DDT而中毒，開啟她進一步追蹤研究DDT對環境和生物的危害。「如果不阻止農藥的濫用，春天就再也聽不到鳥鳴，那將是一個永遠寂靜的春天。」
瑞秋卡森不畏企業及強權的威脅，勇敢推出著作，向社會大眾提出警訊，DDT會嚴重影響人類和生態環境。書籍出版之後，她遭到各方壓力，特別是來自化工產業排山倒海而來的壓力，連訪問她的電視台都遭大企業抽廣告抵制。甘迺迪總統閱讀此書後下令調查DDT的危害，美國國會也成立專案調查委員會，在此時已罹癌的瑞秋卡森，即使拖著病體仍勇敢站上國會殿堂作證，最終美國國會於1972年率先立法禁用DDT。

環境傷害難以復原

台灣在1973年禁用DDT於農藥，1989年《毒管法》公告全面禁用，但是仍有許多落後國家未明令禁止。跨越數十年，DDT驚傳重現台灣。苗栗一位女性消費者到英國藍茶飲店購買玫瑰花茶，飲用後卻出現頭暈和四肢無力等不適症狀，隔天這位女性消費者抱持實驗精神，決定再買一杯試試看，結果一樣喝了之後又出現不適，便向衛生局反映，才意外揭發此事。DDT不易代謝，在生物體內的代謝半衰期約為8年，毒性和世紀之毒戴奧辛不相上下。暴露DDT的鳥類會產軟殼蛋而不能孵化，因具生殖和遺傳毒性，會造成不孕和流產，還會誘發多種癌症。
瑞秋卡森這麼說：「人類打擊環境最驚人的手段，是以危險的，甚至足以致命的物質毒染了空氣、土壤、河川及海洋。這些污染大都是無法挽回的。連續的闖禍，不僅危害到生物賴以生存的世界，而且禍及生物本身的生命組織，這些大都是不能復原的。」過去台灣發展經濟的過程，忽視了對環境生態的保護造成難以磨滅的傷害。衛生福利部日前公布最新癌症統計，台灣平均每5分鐘26秒就有一人罹癌，每6對夫妻就有一對受不孕症困擾，我們幾乎已辨認不出自己所造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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