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小廚房》聽書的日子

夙願 「這位官爺後來會如何呢？明天晚上，請再來聽我說善書！」 但大夥兒嗒然若失，久久不捨離去，回家的路上還討論著:： 「那壞官要遭報應吧？」 「最好是現世報，一人做事一人當，報應到後世子孫的話，實在……」 ＊ 童年時，在離家不遠的街上，有戶人家每晚都會在簷廊下擺幾排長板凳，前頭再放張木檯子，講善書的老伯就站在檯子上開始說書。那老伯約有六十來歲，講的故事不是三國或水滸，也不是封神榜與西遊記，而是自古相傳的許多因果故事；這些故事，不只孩童愛聽，大人們也愛聽。 聽善書時沒人出雜聲，而且老人與小孩坐板凳，少青壯年人自動站後頭，每個人都能聽到也能看到說書者的聲音和動作表情。說書的老伯從不勸人信佛或信神祇，他只強調：「人只要心善良，口說好話，不惡言，不談是非，行為端正，就能庇祐自己和子孫。」他又強調，相隨心生，心地好，相貌就會轉好，自己的命運由自己的心性決定，不要迷信什麼算命。 這位老伯不像打拳賣膏藥的，打個一半就叫人買藥，更不會像跑江湖賣藝的，演了一段落就請觀眾捐錢。他只是每晚七點左右開始講善書，約莫講個九十分鐘，然後就以「明天晚上，請再來聽我說善書」做結束，從不收取分文。 那個年代有收音機的人家很少，更遑論電視，因此聽善書就成了附近老老少少所喜愛的消遣活動。而那講善書的老伯也似乎很重視這份無薪的「工作」，總有說不完的扣人心弦的故事，我想，這應是他勸世修行的崇高理想吧。 那段日子，除了颳大風或下大雨，我幾乎每晚都去聽善書。後來搬家了，也就不知那老伯是否還在說善書？勸化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