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記

紀小樣

懷念語言最麤糙的舊石器時代

那時的「啊！」「呀！」

比現在更富情感

那時啊 地熱

在我腳心搔癢，火山在遠方

蠢蠢噴薄著 地球的壞脾氣

而一朵最小的雲比所有的暴龍

還大氣；豔羨的始祖鳥

竄到天上撕扯祂們下來當風衣……

在一顆破裂的蛋殼上

仔細地研究偷蛋龍的指紋

我看見淳樸被精緻惡意地

雕鑿，渾沌慘死於

日開一竅。

後來蛇蜥還沒破殼以前就學會

準確判斷該如何在更強大的

掠食者面前完美周旋

或者斷尾驚誘

一顆傻腦

生活呀生活

從此過得

比一匹始祖馬遇到千萬頭劍齒虎

還奔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