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下一步,快吃青霉素,美國該死,以色列該死,真主至上。”一封寄給《紐約時報》的炭疽信件這麼寫著。
這不是電影場景。
“9·11”事件之後,美國又發生了炭疽襲擊。若干封裝有炭疽孢子的信件通過郵政系統悄然傳遞。至少22人感染肺炭疽或皮膚炭疽,其中5人病發死亡。恐慌蔓延,還未從“9·11”陰影中走出來的人們,甘願排上幾個小時的長隊等待接種。
是的,炭疽並非無法預防。炭疽杆菌是人類歷史上第一個被證實引起疾病的細菌。1881年,法國科學家巴斯德首創炭疽活疫苗以來,迄今已經有百余年歷史。不過,由於接種過程長,且副作用多,傳統的炭疽疫苗並不那麼受歡迎。
也可采用抗生素治療。當時,德國拜爾公司的藥物西普羅(Cipro)是FDA唯一批准的有效藥物。有報道稱,那段時間美國總共開出了3萬劑西普羅,而居民出於恐慌情緒通過網絡和海外藥店購買的劑量可能更多。
科研人員研發新藥,消除炭疽恐慌的努力還在繼續。今年6月14日,致力於對潛在生化武器尋找有效對策的美國Pharm Athene生物科技公司宣布,基於重組保護性抗原(rPA)技術的第二代炭疽疫苗SparVax將進入臨床評價。
已被葛蘭素史克(GSK)收購的美國人類基因組科學公司(HGS)也曾在今年表示,公司已再次向FDA提交了關於瑞西巴庫(raxibacumab)的生物制品許可申請。此前,FDA以臨床試驗數據以及分析數據不足為由,駁回了這一申請。
據悉,瑞西巴庫主要用於治療吸入性炭疽。吸入性炭疽熱可引發敗血症,也可引起出血性腦膜炎,如治療不及時,患者通常會死亡。
盡管傳統的抗生素可以殺死炭疽杆菌,但是對炭疽杆菌所產生的毒素卻束手無策,而HGS的該藥物正是以炭疽熱毒素為治療對像。
令人稍感寬慰的消息是,在臨床類型中,吸入性炭疽比例不高。
另一種高威脅的腸炭疽也相對罕見。該類型通過消化道感染,主要原因在於食用了未煮透的病畜肉制品。
皮膚炭疽則是最常見的臨床類型,約占90%—95%,經適當治療即可痊愈。最初,在局部皮膚形成小癤,中心有水皰,周圍組織硬而腫脹,最後中心形成黑炭色壞死焦痂。盡管此類炭疽在人與人之間傳染的病例相對罕見,但病人仍應嚴格隔離至皮膚潰瘍愈合,病人的用具、被服、分泌物、排泄物及用過的敷料等也均應嚴格消毒或燒毀。
最近中國江蘇連雲港和遼寧沈陽引發關注的炭疽疫情即屬此類。本月13日,遼寧省衛生廳通報,目前確認7人感染皮膚炭疽傳染病,其中沈陽遼中縣3例,於洪區1例,其他地區3例,暫無死亡病例。此前,江蘇省連雲港也有2名屠宰過病牛的村民被確診感染皮膚炭疽病,其余5名參與屠宰的人則因症狀不明顯,被列為醫學觀察對像。
衛生部新聞發言人鄧海華說,並不了解兩地疫情是否存在關聯。
媒體所知道的是,江蘇的感染源正是外省輸入性病牛。另有報道稱,泰州交巡警支隊已將一輛裝載牛肉,“從山東途經江陰大橋駛往上海”的輕型廂式冷藏車攔截下來,順利查獲嫌疑人王某並控制。
不過,報道沒有披露山東是否還有類似感染源,也未披露是否還有其他感染源流出山東。
這種未被否認的“關聯”,與深埋在暗處的信息,恰恰留給恐慌很大的生長空間。甚至未經證實的傳言早已言之鑿鑿:遼寧的病牛已經擴散至江浙地區。
但鄧海華的這句話倒是實情:皮膚炭疽病在北方的農牧區是一種人畜共患的典型病症。
以沈陽為例,2005年7月29日,該市報告了疑似皮膚炭疽病例,至次月7日,共報告皮膚炭疽病例12例,死亡1人。這次疫情所有患病者在近期均從事過牛的飼養、屠宰、剝皮、加工、運輸等工作,全部患者均直接或間接接觸過病死牛肉或牛皮。
2011年8月,中國遼寧省鞍山海城市、岫岩縣、東港市由於當地居民私自屠宰或接觸病牛,導致皮膚炭疽傳染病疫情,自8月6日出現病例至9月9日鞍山宣布解除炭疽病疫情為止,35例傳染者都得到治愈,無傷亡。
皮膚炭疽病多發於農牧區的原因在於,炭疽杆菌一般都是深埋在漆黑的地裡,動物與泥土接觸的機會最多,尤其是食草動物如牛、羊等,進食時鼻離地面很近,而且常常把草連根拔起來,很容易接觸到或吸入土壤中的細菌,造成局部或全身性的感染。
還有一種可能也值得重視。炭疽病的流行往往伴隨洪澇而來。在北京7·21洪災爆發後,北京地壇醫院主任醫師蔡晧東即撰文指出,曾發生過炭疽疫情的地方,尤應嚴防其死灰復燃。
在一定條件下,炭疽杆菌能長期潛伏在土壤裡長達40-50年不死;直至洪水到來,那些當年被深深埋在地下的炭疽杆菌也隨之被衝了出來,污染土壤和水草。而多年的氣像資料也表明,沈陽地區的降雨多集中在七八月份。
在針對炭疽的“靈丹妙藥”仍躺在醫藥公司實驗室裡時,炭疽疫情預防與善後的重任,落在了政府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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