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5/2012

大笑也是種運動

紐約時報


開懷大笑也可以作為一種運動嗎?這個不尋常的問題是一項有關歡笑和疼痛的新研究的核心內容,研究的重點在於發現我們的身體和情緒會如何意外地交織影響。

這項研究今年發表在《皇家學會學報B》(Royal Society B)中,牛津大學(Oxford University)的研究者招募了一大批本科男女學生參與其中。

然後,在試驗中他們把志願者逗笑。

我們中的大多數人如果真的思考過大笑這件事情,恐怕會認為大笑是面對有趣事物時發生的反應——從效果上來說,它是種情感。

但是,大笑本質上是一種機體運動。“大笑需要肺部進行重複有力的呼氣,”研究領導者、牛津大學進化心理學教授羅賓·鄧巴(Robin Dunbar)說:“橫膈的肌肉必須非常用力。”他指出,我們都聽過“笑得肚子疼”這種說法。這種疼並非僅僅隱喻,長時間的大笑可以引起疼痛,令人精疲力盡。

這非常類似一次艱苦的鍛煉。

但是,大笑引起的生理反應是否也與運動一致呢?如果是的話,這會揭示體力勞動的什麼本質?

為了尋求答案,鄧巴博士與他的團隊讓志願者們單獨或成組觀看一系列短視頻,有的是搞笑喜劇,有的是乾巴巴的紀實紀錄片。

在此之前,志願者進行了痛閾的測試,測試方法是看他們能在收緊的血壓袖帶或冰凍的冷卻袖套中忍受多久。

為什麼要在這麼歡樂的研究主幹中引入疼痛呢?這是基於劇烈運動一個廣為人知的效果:它能令身體釋放內啡肽,即天然阿片類。研究作者寫道,已知內啡肽“對疼痛管理有重要作用”,與其他阿片類藥物一樣,能夠誘導出欣快的鎮靜和良好感覺(據信正是它們引起了“跑者高潮”)。

不過,鄧巴博士說,內啡肽的產生難以直接研究,因為大多數活動發生在大腦里,需要進行腰椎穿刺才能監控。這一操作可能令志願者難以接受,尤其是在一項與笑有關的研究中。他和他的團隊於是轉而用痛閾取而代之,這是普遍接受的內啡肽產生的間接標記。如果一個人痛閾升高,研究者就認為他或她的體內已經充滿了天然止痛劑。

在鄧巴博士的研究中,觀看搞笑視頻的人們痛閾確實出現了升高,但是觀看紀錄片的人則並無升高。

這兩者之間唯一的區別是有沒有大笑,這是科學家可以用音頻監視器量化的機體反應。他們能聽到志願者捧腹大笑。他們的腹肌在收縮,內啡肽水平也隨之升高,他們的痛閾和對愉悅享受的整體觀感也上升了。

換言之,大笑的機體行為、肌肉的收縮以及由此產生的生化反應,至少部分促進了看喜劇時的愉悅感。用鄧巴博士及其團隊的話來說:“這一情境下提升的情緒也許來自大笑激發的內啡肽含量。”

大笑這種機體行為造成了發現有趣事物時的情緒反應。

為什麼內啡肽與大笑的互相作用對堅持運動的人有意義,原因可能並不那麼明朗。但是鄧巴博士指出,在一種體力活動中發生的情況,可能在其他活動中也會發生。大笑是一種具有強烈傳染性的活動。在這一研究中,人們成組觀看喜劇時,比他們自己單獨觀看時笑得更輕鬆更起勁,而他們的痛閾也隨之在成組觀看時上升得更多。

鄧巴博士說,一起運動的人也會發生同樣的情況。在一項從2009年開始的試驗中,他和他的團隊研究的是牛津的賽艇精英,試驗要求他們或者在健身房中單獨在划船機上鍛煉,或者在同一機器上模擬整組同步划船。在這一研究中,賽艇運動員作為一個團體發揮了自己的同步性。

運動完成後,賽艇運動員的痛閾——反應了內啡肽水平——比開始前有了顯著的提高,而且也高於他們獨自划船時。

“我們不知道為什麼同時划船能有這樣的效果,但是效果看起來非常明顯。”鄧巴博士說。

所以,如果你通常獨自跑步或騎行,也許應該考慮找個伴了。你的內啡肽反應會因此提升,至少理論上如此,這會讓令人苦惱的最後一座小山丘也不那麼望而生畏。如果你還是更喜歡一個人鍛煉,那就時不時要想個笑話讓自己樂一樂。

但是鄧巴博士說,別指望被動的大笑會帶來什麼好處。“禮貌的微笑不需要那種重複的、無拘無束的呼氣”,但只有這樣才能“驅動內啡肽效果”。看來,大笑和運動一樣,不付出就沒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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