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2015

她不求榮耀,榮耀的光環自然找到她 - 德瑞莎修女

蔣理容

誰需要歷史定位?凡是盡心盡力為人類謀福祉的人,不必求取功名、歷史自會賜予光環;反之,若是汲汲營營,企圖以經濟建設之名、以宗教領袖之名、以國際斡旋代表的姿態留名的人,其所作所為若悖離民心、只圖自己身邊少數人的福利,那麼,後世給他的歷史定位恐怕只留下「罵名」而已。

每個人來到世間都帶著使命,這就是生命的意義。1979年獲頒諾貝爾和平獎的德瑞莎修女一生都為人服務─她親身去擁抱愛滋病人、痲瘋病人;她從垃圾堆中、水溝裡面撿拾被遺棄的生命,幫他們找到醫藥和食物;她以她的額頭貼著瀕死的軀體,給他們臨終的安慰……她不只為窮人服務,甚至是以窮人的名義活著。

受頒諾貝爾獎的時候,她身穿一件只值一美元的印度布衣走上領獎台,台下一片靜默。那些身份顯赫的貴人、各國政要領袖、舉足輕重的企業家,全都對她投以敬佩的目光。

「這個榮譽不是給我個人,我是代表世界上所有的窮人、病人和孤獨的人來領獎的,因為 我相信,你們願意藉著頒獎給我,而承認『窮人也有尊嚴』。」德瑞莎修女這樣說。

當她知道諾貝爾獎頒獎大會的宴席要花七千美金時,她懇請大會主席取消宴席,她說:「用這些錢只宴請 135人一餐,而這筆錢夠15000人吃一天!」宴會被取消了,德瑞莎修女拿到這筆錢,另外還募到了四十萬瑞幣的捐款。那個高不可攀、人人欽羨的諾貝爾獎牌也被變賣了,所得款項連同獎金全部獻給窮人。

對德瑞莎修女來說,無論多麼崇高的名譽和讚美,如果不能化為對窮人直接的幫助,那就一文也不值了。

1910年8月26日德瑞莎修女出生於南斯拉夫一個富裕的天主教家庭,12歲就立志當修女,進入修道院後受命名為「德瑞莎修女」。18歲時被派往印度,之後就再沒有離 開那兒。

印度自古以來就是階級分明、貧富差距很大的國家,很多人一生之中從沒有在床上睡過一覺、從未吃飽過一餐,街上隨處可見無家可歸的流浪者。德瑞莎修女最初的職務是在加爾各答的貴族學校內教育女孩們知識和教養,學校和修道院內有著不同於平民百姓的生活,是一個安全、溫暖、和平、友愛的天地。

18歲的德瑞莎強烈的感受到天主的召喚:「走出高牆、走向受苦的人!」她脫去厚重的修女袍,換穿一般印度農婦工作時所穿的棉布衣──一件滾藍邊的白布袍─無論她在救治病苦的人,或是與達官顯要、演藝明星、大富翁等等仰慕她的人見面,都是穿著這件衣服和一雙涼鞋,連襪子都沒有。而在她的房間裡只有兩個電器用品:電燈和電話,其他一無所有。

1952年夏天,秉持著「為窮人找到愛與尊嚴」的信念,德瑞莎修女在印度加爾各答建立「垂死者之家」。從1928年隻身到了印度,到1980年,她的志工超過了十四萬人,僅僅1960年 一年內,就在印度建起了二十六所收容中心和兒童之家。如今在全世界的一百二十七個國家共有六百多個分支機構。志工們來自於全世界不同地方,他們沒有任何待遇,連證件都不需要,他們從各地來,唯一要做的就是追隨德瑞莎修女的精神──犧牲和奉獻。

她創建的仁愛傳教修女會有四億多美金的資產。但是,她的總部只有兩位修女協助處理事務,她的辦公室裡只有一個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台老式打字機;她接待全世界的來訪者 總是在她的工作崗位上:平民窟、棄嬰院、臨終醫院、痲瘋病院、收容院、愛滋病收容所。她一生堅守貧窮生活,她認為唯有自己卑微和貧窮才能彰顯她所服務的人的尊貴,感受到每一個生命的尊嚴。

1971年,教宗庇護十二世頒給德瑞莎修女「Pope John XXIII」和平獎;同年的甘乃迪獎也頒發給她。此外還有1975年Albert Schweitzer國際獎、1985年美國總統自由勛章、1994年美國國會金牌、1996年11月16日美國名譽公民,以及許許多多大學的名譽學位。的確,她不追逐光環,是光環自己來找她。

1979年,最榮耀的桂冠──諾貝爾和平獎頒獎時,有媒體詢問道:「我們可能做什麼來促進世界和平?」修女的回答真誠而睿智:「回家,愛你的家庭!」

1997年9月,德瑞莎修女在印度逝世,印度替她舉行了國葬。然而諷刺的是,在不到一個月之前,英國的黛安娜王妃車禍身亡,全球媒體舖天蓋地報導王妃的感情、死亡和後續消息,德瑞莎修女的過世相對顯得平凡和無聲無息。

德瑞莎修女默默地離去,但歷史會記住她「不為自己、只為別人」的高尚情操。在人類文明史上,德瑞莎修女是最光亮的一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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