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2013

堅定邁開年金制度改革的腳步

在馬英九總統的主導下,行政院提報「軍教人員退休制度與勞保年金制度改革規劃」,考試院銓敘部也針對公務人員退休制度提出改革方向提案,引起社會高度關注。涉及全體國民荷包,拯救財政破產危機的年金制度改革,終於跨出了重要的一步。

 馬政府面對全民高度沸騰的爭議,能夠展現政治擔當,一肩扛起年金改革的重責大任,值得肯定與支持。我們認為,目前軍公教人員退休制度、勞保年金制度的種種問題,乃是多年來朝野政客持續施展政治賄賂的歷史共業,各種制度疊床架屋,存在大量的不公與浪費,而且時日久遠積非成是,成為國家財政最沒有效益的黑洞。

 退休金的問題雖然暫時沒有立即的危機,但是如果今日不改,未來台灣必然重蹈希臘等歐豬各國財政破產,國家成為仰賴外援的次殖民地,而子孫可能淪為外籍低價勞工的悲劇。年金改革是涉及九百多萬勞工與逾百萬軍公教退休人員的全民議題,任何改革方案都必然造成立即的負面影響:已經退休的軍公教人員必須少領,即將退休的以及未來十幾年將要陸續退休的青壯年,原定的退休計畫必然延後或者縮水;另外,剛入職場的年輕公務員與勞工,卻陷入退休基金可能被中老年人領光而破產,一生繳付的年金將血本無歸的焦慮中。整個社會老中青三代同時陷入怨懟與不安,執政當局如果處理不夠細膩,非常可能引爆反政府風暴,改革的美意淪為投機政客製造亂源的火藥。

 儘管如此、中外歷史上關於重大改革成功的案例,仍有許多值得馬總統與執政團隊借鏡之處。當年台北市長黃大洲遷移大安森林公園的違章住戶,打造台北最重要的森林公園,以及處理掉連蔣經國總統都力有未逮的中華商場,雖然在推動的當時,遭致短視的媒體與拆遷戶的劇烈抗爭,但是黃市長擇善固執的遠見與擔當,卻為後代立下了良好的典範,如今國人津津樂道,已經讓他獲得無價的歷史地位。

 在歐債危機中,能夠以堅實的財政基礎,源源不絕提供救援資金給希臘、西班牙等破產國家的德國,也是十年前德國總理施羅德深具遠見堅持的成果。德國工會的強悍與頑固舉世聞名,九○年代統一東德又付出了極為龐大的代價,在千禧年前後,德國財政赤字已經超過GDP的3%,失業率超過10%,都是二次戰後的歷史高點。但是,當時施羅德以面對歷史的高度,在2003年推出稱為「2010議程」的改革方案,修改德國福利制度,賦予企業強大的競爭彈性,大幅減輕政府潛藏的財政負債。施羅德的改革當然引爆勞動階層與反對黨劇烈的抗爭,最終施羅德只做了一任總理,但是他的改革不過短短十年就展現效益。德國在歐債危機中堅持財政紀律,看似陳腐,卻是政治人物勇於面對歷史的最佳典範。

 我們必須提醒馬總統與執政團隊的是,改革不只需要勇氣,更需要庖丁解牛的細膩手法。2011年美國為了提高聯邦政府舉債上限,財政部長蓋特納與國會共和黨毫無節制的政治豪賭,最後賠上了美國政府AAA的債信,引爆一場小型的金融風暴;今年美國再度陷入財政懸崖危機,也再度面臨舉債上限調高的政治談判,但是在白宮幕僚長傑克盧相對細膩的操作與溝通下,輕舟已過萬重山,金融市場安定,經濟復甦的勢頭漸入佳境。

 歐洲政治領袖同樣以細膩的手法,穩健度過歐債危機。歐洲政治版圖複雜,利益糾葛遠比台灣政壇還難以處理,但任由危機引爆的結果,不只是財政破產,更嚴重的是金融崩潰。當時站在最前線、負責召集歐元十七國財政部長會議的歐元集團主席容克,堅定地公開宣示:「金融議題非常嚴肅,我們必須在財長會議中機密地討論,我知道外界批評我不夠民主,而且在財政部長形成共識、做出集體決議之前,也經常對媒體說謊,但是為了避免金融市場過度的動盪,為了全體社會最大的利益,我贊成秘密、黑箱協商。」

 被尊稱「歐元先生」的容克,成功率領歐洲財政部長拯救歐元、打敗金融投機。他的黑箱協商理論聽來刺耳,卻值得馬總統的執政團隊借鏡。推動改革方案需要充分溝通,但是在議案成熟之前,卻必須嚴格保密,避免無謂的爭議壞了大局。在溝通與保密之間如何操作,正是對政治領袖專業能力的嚴苛考驗。

 當然,我們更要呼籲朝野政治人物以及全體國民,真誠面對年金改革這個歷史共業,體認到今日不改革,明日台灣就會步上希臘後塵的危機。客觀理性、毫不遲疑地推動年金制度改革,這是我們責無旁貸、對後代子孫務必承擔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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